鍋裡,隨口道:“哦,好吧,鍾媽媽你記得這幾天給柳綠的飯裡別放肉。”
柳綠一噎,我錯了……
柳綠打頭陣失敗,枝繁硬著頭皮坐下,也夾了一筷子羊肉放入鍋裡,煮熟後就著蒜蓉醬吞了下去,是的,吞,根本沒咀嚼:“嗯,真……真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點。”水玲瓏把一整盤羊肉全部撈進了枝繁的碗裡,“鍾媽媽,你再切一盤來。”
枝繁風中凌亂……
吃完火鍋,福壽院遞來訊息,老夫人召見。
水玲瓏洗了頭也洗了澡,確定身上沒有火鍋的味道了才穿戴整齊前往福壽院。
二月一的天依舊寒冷,風吹在臉上涼涼的也刺刺的,水玲瓏緊了緊氅衣,也加快了腳步。
在上回和水玲月發生僻靜小道上,一個嬌弱的身影突然從另一條小路上竄出,跟柳綠撞了個正著!
“哎呀!誰呢?這麼不長眼?”柳綠吃痛,一把推開那人,揉起了自己的肚子。
水玲瓏凝眸一看:“畫意姐姐?”那個在寺廟裡同情她即將嫁給聲名狼藉的諸葛鈺,並好心告訴她貴人忌紅色的丫鬟。才一個月不見,她怎麼瘦成了這個樣子?還面色發黃,黑眼圈極其嚴重!
畫意抬眸望去,發現自個兒衝撞的是大小姐,一段記憶閃過腦海,本欲拔腿逃跑的她撲通跪在了水玲瓏跟前:“大小姐!”
水玲瓏的眸光一凜,對柳綠道:“你們在一邊兒守著,有人來了就提醒我。”
“是!”枝繁和柳綠一南一北,站在了路的兩段。
水玲瓏走到假山後,畫意跟上,確定再無外人,水玲瓏才開口問道:“畫意姐姐,你是不是生病了?”
不是生病了,是被趙媽媽的兒子給折磨成這樣的!她也是後來才知道自己被詩情利用了,她想戳穿詩情的陰謀可趙媽媽壓根兒不給她走出院子的機會!她那天被人灌醉了酒,醒來就發現自己未著寸縷,正在被一個男人糟蹋!而那個男人痴傻成性,不僅不分晝夜地對她做那種羞人的事,還咬她、打她!她能感覺到自己活不長了,她是奴籍,死了也沒人過問……
畫意搖頭,眼淚奪眶而出,她四下看了看,似在躲避誰的追捕,精神高度緊張:“大小姐!奴婢的時間不多了,奴婢想求您一件事!看在奴婢曾經好意提醒您的份兒上,您答應奴婢一件事,好不好?”
說著,畫意跪下,打算去抱水玲瓏的腳,水玲瓏後退一步避開:“不許碰我!不然我立馬離開!”
畫意一怔,繼而一喜,大小姐……這算是答應了?畫意含淚,苦澀地笑了笑:“奴婢活不長了!”
水玲瓏微愣,是活不長……還是不想活?
畫意接著道:“求大小姐在奴婢死後把奴婢火化,將來大小姐若是有機會去漠北,請大小姐把奴婢的骨灰灑在漠北的大草原上……奴婢好想漠北的草原,想額吉(孃親)做的涮羊肉……”
漠北?水玲瓏的腦海裡忽而一陣嗡嗡作響,漠北是遊牧民族,位於大周北部,這些年雙方因爭奪邊境的礦山開發權和淮海一帶的領土權鬧得不可開交,戰火硝煙幾乎瀰漫了整個邊境的上空,聽說,那兒的土壤都被將士的鮮血染紅了。郭焱正是大敗漠北,才受封了威武將軍。
畫意,一個毫不起眼的丫鬟,不,漠北人,“混”進了……尚書府?!
水玲瓏的眼眸裡閃過一絲極強的警惕。
畫意被看得頭皮一陣發麻,難道她賭錯了嗎?大小姐跟那些人一樣,一聽說她是漠北人便以為她是個細作?不!不是這樣的!她不是細作!雖然她也出身系出名門,但她……沒有受到任何人的指使!她跟哥哥是單純地流落到了大周啊!
“大小姐!您聽奴婢解釋!奴婢原名叫……”
“畫意那個賤蹄子又跑哪兒去了?讓老孃找到你,非打瘸了你的腿不可!敢跟老孃玩貓捉耗子的遊戲?我呸!小賤蹄子!”
畫意話未說完,遠處便想起了趙媽媽冷冷的罵聲,畫意像觸了電似的渾身一顫!滿是淚水的眼眸裡掠過絲絲驚恐和絕望,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來,經此一事,趙媽媽勢必更加謹慎,她……再沒機會了!
她咬咬牙,從脖子上解下一塊月牙形玉佩塞到水玲瓏手中:“老爺寵幸了長樂軒所有的丫鬟!有時候她們好幾個人一起服侍老爺,長此以往,老爺的身子會被掏空的!”
隨即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最後關頭不是替自己求情,而是賣她一個人情,水玲瓏反而不好拒絕了。水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