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再次開始了水深火熱的生活,老夫人之前發過話,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請假,是以,精神頹然如水玲月亦改變不了上課的厄運。楊大仙到底懂不懂驅邪水玲瓏不清楚,可他的確很大一部分程度上緩解了水玲月的瘋癲情況,至少水玲月能與人保持較為正常的交流了。
一些用豬皮、雞血、動物骨頭和養內臟做的道具能把水玲月嚇成這樣,說實話,有些出於水玲瓏的意料,特別是水玲月掐死春燕是水玲瓏無論如何理解不了的。
金尚宮像往常那樣給大家上課,上課時她發現水玲月看她的眼神兒很怪異!水玲月的事她聽說了一、二,院子裡糟了不乾淨的東西,水玲月被嚇壞了,因而舉動和往常有些出入,老夫人給她打過招呼,她便儘量予以漠視,可水玲月的眼睛到底在往哪兒看?一整堂課,她居然都盯著她的胸!
金尚宮垂下眸子,用餘光看了看自己傲人的胸部,忽然明白了水玲月一直盯著它看的理由,的確太美、太豐滿了!
這麼一想,金尚宮的心裡竟有了一絲弱弱的得意,仰起頭,胸脯也比平時挺得更高了。
水玲月吞了吞口水,大大的眼眸裡有驚魂未定的神采徐徐攢動,只要一想到那晚刀疤男突然變成金尚宮壓在她身上,她就毛骨悚然。她告訴楊大仙她做了兩層夢境,醒來發現了夢裡的殺手屍體碎成七七八八散落在她房中,楊大仙向她拍胸脯保證,那亦是個夢,她做了三層夢境而已,並非現實。楊大仙還說,能做三層夢境者,非富即貴,她是有大鴻運要走,她一高興,便給了楊大仙三百兩銀子。然後,她又問楊大仙,夢裡出現的事會否成真?楊大仙告訴她,有的夢是現實給人造成的影響,有的夢則是一種預測和推斷,那麼,她的夢屬於哪一種呢?金尚宮會否真的是個男人?哪個女人五十六歲了身材還不走樣?除非是假的。
上完課,金尚宮頭一次對眾人露出了笑臉:“再過幾日我便要離開尚書府、離開京城,我知道你們捨不得,我心中也甚是傷懷,不過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該離別的終究要離別,大家相處一場也是一種情分,我與老夫人說了,下午帶你們去點翠閣,給你們一人挑一樣首飾,算作我的一番心意。”
眾人心中俱是一喜,哦!能出府玩,好耶!
沒人傷感,沒人捨不得……
水玲瓏回玲香院用午膳,柳綠去了水敏玉的院子,至於柳綠能得到水敏玉的信任與否就不是她操心的問題了。
最近吃太多辣又上了火,嘴唇有些紅腫,塗了諸葛鈺送的薄荷膏消了大半,不仔細看發現不了,漱完口,她娶出薄荷膏,一邊抹著一邊問:“長樂軒最近有什麼動靜?”
枝繁據實相告:“沒太大的動靜,趙媽媽仍臥病在床,詩情有了好轉,偶爾當值,老爺前天去過長樂軒,沒一會兒便出來了,這兩晚都歇在書房。”
“秦芳儀沒做什麼?”
枝繁搖頭:“沒呢,連大少爺都沒去探望過,奴婢就納悶了,老爺不讓她掌家,可也沒明著禁她的足,近兩個月以來,除了除夕夜和大少爺出事她跨出過院子兩回,其餘時候她都呆在院子裡,她當真坐得住?”
水玲瓏抿了抿唇,讓薄荷膏更加均勻:“事出反常必有妖,秦芳儀是個很有耐心的人,但絕對不是坐以待斃之人。”要是畫意沒告訴她秦芳儀為留住水航歌想了那麼荒唐的法子,她或許真認為秦芳儀一蹶不振了。
“大小姐您的意思是……大夫人私底下在謀劃什麼?會是什麼呢?”如果真是這樣,她卻探不到半點兒風聲,這……無異於防不勝防!
“我也很好奇她打算做什麼。”社會在進步,人類在成長,幾個回合的較量下來,秦芳儀漸漸變得謹慎、狡猾了許多,這不足為奇。從前是秦芳儀在明、她在暗,現在位置轉換,反而是秦芳儀躲在暗處出招了。
水玲瓏拉開抽屜,把薄荷膏放了進去,眼神觸及之處,全是諸葛鈺送的藥:防蟲粉、防蝙蝠藥水、金瘡藥、薄荷膏、清心丸、下火丹……什麼時候自己變得這樣脆弱了?前世她可從不需要薄荷膏,也從不吃下火丹,因為她雖喜辣卻很有節制,不似這輩子隨心所欲。不,在莊子裡時她也還算節制,到底是從何時開始放縱自己的?似乎是在……賞梅宴之後。她在怕嗎?怕踏出了復仇第一步,怕鬥不過荀楓終有一天會死在他手裡?
水玲瓏,瞧你這點兒出息!
“把這些東西全部扔掉!”
“啊?這些是世子送的啊!”
“我用不著了,留著佔地方!”沒鬥過怎麼知道誰輸誰贏?反正重活一次她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