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又在咬柳綠手裡的骨頭,柳綠擰著骨頭逗啊逗,銀鈴般的笑聲從唇齒間流瀉而出。
水玲瓏按了按眉心,這絕對是基因突變啊,柳綠爹孃的臉長得跟麻將似的,絲毫不立體,偏柳綠摒棄了他倆所有缺點,愣是把酷似他們的五官給長成一副豔冠群芳的模樣。
水玲瓏笑了笑,撤回目光繼續看書,卻無意中瞥見了柳綠手腕上精緻得令人咋舌的鐲子,水玲瓏閱珠寶無數,一看便知它絕非凡品,這便是甄氏送給她的封口費?會否……太貴重了些?
“世子妃,二夫人求見!”門外,葉茂啟聲稟報道。
枝繁和柳綠識趣地停止了玩耍,恭敬地立在一旁,多多終於如願以償地得到了它的小骨頭。
甄氏打了簾子入內,水玲瓏給她見了禮,她也給水玲瓏回了禮,二人這才攜手在冒椅上坐好,很是親厚的樣子,彷彿之前什麼摩擦也沒發生過!
水玲瓏問道:“剛起風了,外邊兒冷吧?”
夜間不宜飲濃茶容易失眠,是以,柳綠給甄氏奉上的是一杯玫瑰花茶,甄氏端起茶杯,想起自己對水玲瓏的刻意刁難,忽覺汗顏,倒不是愧疚,而是一個小丫頭片子都比她看重大局,她面子有些掛不住,喝了一口茶,身子暖和了些,她笑道:“不算冷!剛剛走得急,還沒問你受傷了沒有,我回了院子聽琥珀提起才知道你和王妃當時就在混亂中央。”
水玲瓏裝作信了她的馬後炮,露出一個頗為感激的神色:“多謝二嬸記掛,我和母妃都安好。”作為兒媳,議論婆婆的“韻事”是不對的,再者,家醜不可外揚,這點她擰得清。至於冷幽茹如何看待這一起事故,她並不怎麼在意。
甄氏揚了揚唇角,繼續套近乎:“今兒和你說件喜事兒!”
“哦,什麼喜事?”好似很感興趣的口吻。
甄氏笑得莞爾:“肅成侯府的喬小姐和銘兒的親事下月便能辦了!”
這麼快!原定是明年暮春,這可是生生早了一個季度!幹嘛……這麼著急?
柳綠垂下了眸子。
水玲瓏就道:“恭喜二嬸了!大過年的辦喜事,可謂是雙喜臨門啦!”
甄氏又喝了幾口茶,神秘兮兮地笑道:“雙喜……自然是有的,呵呵……”笑了半天,發現柳綠像看神經病似的看著她,她忙斂起過於誇讚的笑容,和顏悅色道,“這不銘兒要成親了嗎?我只顧著看倆孩子,沒買多少東西,我瞧著你大車小車倒是拖了不少回來,裡邊兒可有年畫?若有,勻我一些?”
這個要求並不過分,況且她咬重了“看倆孩子”,無疑是告訴水玲瓏她替她照顧了水玲清的,水玲瓏彷彿和甄氏一樣放下了彼此心裡的芥蒂,微微一笑,道:“都在抱廈裡放著,二嬸喜歡什麼樣式儘管拿……”
打算讓沉穩鎮靜的枝繁隨甄氏去抱廈,卻被甄氏搶了白:“既然你這麼大方,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免得矯情!讓柳綠陪我挑選吧!”
指明要柳綠,莫不是上回柳綠通風報信,甄氏便打心眼兒裡感激柳綠了?水玲瓏又想起王妃在燈會上也問起了柳綠的情況,似乎她們都很關注柳綠。水玲瓏將鬢角的秀髮攏倒爾後,雲淡風輕道:“柳綠你陪二夫人去抱廈。”
“是。”柳綠硬著頭皮福了福身子,滿背冷汗,該不會二夫人猜到她撞破了四小姐和安郡王的醜事,打算找她對質一番的吧?
甄氏帶著柳綠去了抱廈,東選西選,挑了差不多三、四十張,柳綠和流珠兩人的懷裡都塞滿了。
真……不客氣!
大小姐統共只買了六十張,其中十張是打算給太子府送去的,二夫人倒好,一口氣拿了大半!
枝繁的臉色不好看了。
水玲瓏淺淺一笑,等諸葛鈺回來再上一趟街便是,拿都拿了,動氣不值當。
甄氏又道:“我挑多了些,麻煩柳綠替我跑一趟腿兒了!”
柳綠哼了哼,又把她當苦力!
水玲瓏挑了挑眉,頗為不解地看了甄氏一眼,甄氏被看得頭皮一陣發麻,趕緊帶著柳綠出了墨荷院。
枝繁皺眉道:“大小姐,奴婢覺得二夫人怪怪的……她的湘蘭院和郡王的慶惠軒用得著那麼多年畫?”
“想知道的話,待會兒等柳綠回來,你問她。”水玲瓏笑著說完,埋頭繼續看話本。
清幽院內,冷幽茹泡在浴桶裡,闔上眼眸,一言不發。
水已涼透,而今是初冬,屋子裡哪怕燒了紅籮炭也仍舊有些寒意。
喬媽媽急了,苦口婆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