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望薔兒,可憐萬人頭。幾個不識相的傢伙總是遮住了我的視線,以至於我想想看她的願望總是以無法實現告終。那兒成了情的黑洞。
我總是縱容著自己去睡覺,去浪費時間。儘管高考一天天臨近。北大的壓力越來越大,以我現在的狀態,大概一定不會透過北大的考試的。
北大,你準備好了嗎?
五月十九日晴
含情脈脈的薔兒,似乎總有一絲淡淡的愁緒隱藏於眉目之間,雖然別人可能無法察覺,卻無法逃過我的眼睛。也許就是因為此,才會喜歡上她的嗎?這往日男孩兒性格的人兒,怎麼變得這麼女兒像,在我眼中,每一舉手投足,都是女性美的最佳姿態。而且她是如此的溫柔,坦然至可愛,讓人怎能不見而猶憐?
班裡有許多混兒,男的女的,每每上課尋歡作樂,雖然他們悉數被安排到了角落裡,仍然起著“壞一鍋湯”的效果。實在令人厭煩。是哪位名人說過,只有人發出的聲音才是最嚴重的噪音。
薔兒是否在躲我,又似要尋找什麼,離開了原來的座位。她現在坐在教室的倒數第三排,那兒原來張慶兄做的座位。這樣以來,相當於是我的一個宿舍的哥們正好跟她換了個座位。
張慶坐在我旁邊,這個身寬體胖得的傢伙學習總是很刻苦,並且非常看不慣我上課老是打瞌睡的作風,曾不止一次地問我“你是怎麼學的呢?看著你天天在混”。最近不知怎得非常喜歡哼唱一首名叫《同桌的你》的歌兒,並且自告奮勇要教我唱。我要求他把歌詞寫下來,然後認真的學。
我跟史曼靈只同桌了兩天,就趕緊跟苗奕換了回來,因為實在受不了,雖然這麼做有點對不起哥們的意思,但是我沒有“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的偉人情懷,所以還是堅持讓苗奕自己去受磨練了。說實在的,如果史曼靈同學不是那麼有一點姿色和有那麼一點兒小聰明的話,我倒是很樂意與她同桌。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發現自己有點留戀這個靠窗子的座位,雖然這兒時時風沙灌滿,而且處在男人的銅牆鐵壁中,但是畢竟這個座位可以使人回憶起那些迷人的歲月,那令人懷念的歲月。僅此一項,也就夠了。(未完待續)
正文 桃花緣盡卷 第043章
六零年餓死人的事兒比比皆是,也是老年人的記憶中最悲慘的歲月,其嚴重性甚至超過了蔣介石炸黃河導致的發黃水。我們這裡是黃泛區,上了年紀的老人都能記得那時黃河水是如何遮蔽日地淹過來,以及隨後的饑荒。
但六零年的饑荒才是最嚴重的,很多家在那個時代被滅門絕戶,甚至村子整個兒死絕的都有。但我們村卻倖免於難,因為村裡唯一的那位黨員,跟上邊派下來的搜檢督導隊以黨性保證,劉樓已經搜過了,不需要再翻二遍。於是在周圍其他村都被翻個底朝、所有糧食都被搜走的情況下,劉樓則儲存了相對豐足的口糧,而沒有餓死什麼人。也就是在那一年,村裡打了好多年光棍的幾個大齡男人,都有了老婆。因為遠遠的外鄉女人,為免去在家活活餓死的命運,聽劉樓有吃的,就摸索著找來,為了一口原本只是給牲口吃的紅薯葉野菜湯,而寧願留下來,打都打不走。
“想起六零年,兩眼淚漣漣……”這是母親常唱的順口溜,混在“東方紅太陽昇”等紅歌之中,尤其顯得諷刺。那個理想主義至上的偉大領袖,為了那高高在上的偉大理想,卻造就了罕見的人間煉獄,充分明大而無當的理想有多大的危害。
父親高中畢業那年,文革尚未結束,高考沒有恢復,這使成績一直拔尖的他毫無用武之地,下了學,為了娶親,只好隨鄉鄰去淮北拉包子。所謂拉包子。就是拉著一輛架子車,從遠在幾百裡外的淮北,歷經數個晝夜,拉回來一些煤、鹽之類的日用品換錢,當時既無平坦的公路。又無額外的助力,只能憑一身蠻力,和難以果腹的家常伙食,其中苦難,可想而知。
父親有兩個哥哥,都已成家。且把家產分光了。父親因為上學,婚事拖延下來,為了成家立業,必須靠自己奮鬥。這也可以是我們這個家族傳下來的一個傳統。
上一輩中,爺爺是家中獨苗。且是遺腹子,其成長經歷可以是艱苦異常。爺爺不識字,但懂得很多道理,因為聽戲和唱書,學到了很多為人處事的學問和典故,並且自己也學會了講古記(古記,土話,即古代的故事)。時候。常常一個下午聽爺爺講古記,其中故事,不光包括“青蛇白蛇愛許仙”、“杜十娘怒沉百寶箱”等愛情故事。還有許多秀才趕考、金榜題名、為官作宰、衣錦還鄉的事兒。其中印象最深的,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