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沉沉睡去。
半夜醒來,是被網咖管理員喊醒的,提醒我小心防盜,原來我把隨身攜帶的包放在身後,毫無防範。
再醒來時,已經又是次日天明。
我把網咖當成臥室,這是第二天了。
這一天,我也確實感覺到疲倦至極。
垂頭喪氣地坐在手機店前的階梯上,電話又響起來了,都是讓我去面試的,我一一冷冷的反問:“我簡歷裡的資訊都是真實的,另外還有一條,我是男人,但是留著長髮,你們單位能接受這種形象嗎?能我就去,不能就免談。”
有的說“我們公司對員工形象要求比較嚴,你就不能別留長髮嗎?”有的則說“咱們公司是業績說話,只要你能做好工作,什麼形象無關緊要。……”
綜合這些資訊,我計算著自己留下來的可能。
太陽西移,日光過午,臺階上熱氣翻騰。
“帥哥,別再坐外面了,進來聊聊吧。”那個長得很像我的女孩熱情地招呼我。
我勉強苦笑著,進了手機店。
“怎麼了?不太順利是吧?見到那個人了嗎?”小菊模樣的女子問。
“怎麼回事?”
我搖搖頭,有點崩潰的想,索性都說給她們聽聽好了。
“別提了。”我苦笑道,“是我太蠢了,居然把網戀當真了。”
“網戀?不是吧?她就在網戀呢!”女版的“我”對櫃檯前的女孩努了努嘴,那女孩今天穿了一身修身的黑衣服,長髮仍紮成馬尾,也在殷切地看著我,期待我多說說。
“嗯。網戀。網戀真不靠譜,是我太幼稚了。這名牌大學白上了,太丟人了。”我自我解嘲一番,然後說起了我跟蘇哲穎的曲折網戀經歷。尤其是最後,說道是蘇哲穎口口聲聲讓我來找她,來幫她學習的,還拿出了她的信,呈出了白紙黑字,以作證據。
姑娘們聽了我的話,並沒有如我所料的表現出絲毫鄙夷,反倒個個對我愈發尊重。我還以為當我把這事兒全說了,會被當成神經病。
說完了我的故事,我的心情依然沉重,又加上睏倦,趴在桌上如死了一般。
姑娘們紛紛議論開了:
“大哥,小妹我服了你了。這年頭還真有這麼痴情的男人!”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憑你這條件,上哪裡找不到如花美女!真是的。”
“說真的,我們都為你覺得不值。那女孩配不上你,不懂得珍惜,真的。你別難過了,看得我們也跟著傷心。你現在這樣子,如果讓真正屬於你的那一位知道了,一定會難過得。”
“那就是個陰混……”
她們安慰人的話說得頭頭是道,令我不由得不感動。雖然我對她們對蘇哲穎的評價很是不滿。
不管怎樣,我仍是不甘心,因為我沒見到蘇哲穎,我此次泉州之行完全落空。
在我呆在佳音手機店的第三天,這個店的老闆和老闆娘都出現了,他們分別跟我進行了一番長談。
老闆娘先說的。這是一個幹練的女人,長髮紮成馬尾,語言生硬有力:小夥子,你別再執迷不悟了。愛情不能當飯吃。年輕人那些即興表演。那些隨口說過的玩笑話,怎麼能當真呢?你不可能讓愛情依靠一句承諾活下去。愛情的花樹也需要有營養的土地才能茁壯成長,開花結果,這營養就是你的事業,金錢。或你能提供的名譽,總之是一種很現實的利益,男人嘛,不該把愛情當一回事,別把愛情放在第一位,這廣闊的世界才是你所應該矚目的地方,你要征服了世界。女人自然就隨之而來了……
老闆是一個很有藝術範兒的人,他長髮披散著,染成黃棕色,又一絲絲的定型成波浪形。身材瘦削,面如入刀刻,他的話語跟她老婆互補的很好:兄弟,我一點都不覺得你行為可笑。誰還沒年輕過,人活一世,若不能為年少痴狂過一陣,豈不是白活一遭嗎?不過,愛情什麼的最虛幻了,沒有根基,如空中樓閣,雖然好看,但終究如夢幻一場。我年輕時也跟你一樣,也設想過要當一個藝術家,畫畫,然後呢,發現那並不能養活自己,所以才開始經營實業,做了這個手機店這個事業。養活自己才是第一位的,你說呢?
我對老闆他們的話照單全收,同時也意識到,也許是離開的時候了。他們的長談隱隱有逐客令的味道,畢竟,我在他們店裡和店門口呆的太久,恐怕會影響他們的生意也說不準。
就這麼離開嗎?我以後會後悔,後悔自己沒有做過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