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自習,我走到最後一排的座位邊坐下,旁邊湊過來一個人,他反客為主,把手中的筆遞進我手裡,笑著說:“看看這幾題怎麼做的?”
那是幾道幾何題,我一見它們就皺起了眉頭:多時不見,它們已像動物園裡生疏的猴子,現在,正齜牙咧嘴的向我進逼呢!
“我也不一定能搞好,我已經對幾何失去了興趣。”這話固然是自我排解,為此後的可能做不出來的尷尬,但其實也正是事實。與我而言,剛一接觸一門新課,憑著那份新鮮感所產生的興趣,我還能上心鑽研一番,日久天長熟悉後,興趣少減,也就不再投入了。這也是為什麼我在初二時物理和幾何能取得第一名,而其他功課都有所退步的原因。
“哪能呢?別謙虛了!”秦爭輝憨厚地笑道,“你就是不會,也比我強啊。”
我料不倒這教室後面的學生當中還有如此用功的,著實吃驚非淺。帶著如此心情,認真地對付起那幾只“猴子”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只剩下最後一隻“孫悟空”了。天已經很晚,窗外已經完全黑了,學生們一走了大半。若是平時,我早已遛出了這“牢籠”。
“我倒是真‘悟空’了!”最後,我不得不說:“對不起,我搞不出來,得走了。”
當我離開教室,從窗外望進去,見秦爭輝還是伏在案邊,認真地皺著眉,咬著筆頭……
第二日見到他時,他已經可以給我講解那道題的解題方法。這才令我驚訝到震驚了。我預感到自己可能要被這諸多勤勞苦幹的“秦爭輝”所遠遠地拋在後面了,這也許不是對未來的預感,而已經成了事實。
隨著暑日的逼近,初二的全部課程終於結束了。
大地已經被太陽曬烘烤得成了燒白的鍋爐,白辣辣得奪人眼睛,光腳放在上面能燙的流油。小村莊們掩映在一層碧綠的濃密的樹葉樹枝之中,遠遠看去,都成了一座座幽深的小別墅,橫豎相通的水溝,已經乾涸,長滿了野草。村前村後的水塘,原本是人們洗澡的窪地,而今也已露了底兒,變成了乾燥的“盆地”。一道或幾道綠色的莊稼,長長的橫豎在黃色的田野上,被太陽蒸騰起的一層水霧,給它們平添了一層神秘。
孩子們三三兩兩的走向他們剛剛學習過一年的場所,這是在執行他們每學期的最後一個課程——拿通知書。對他們來說,這是至關重要的一環,等待他們的或許是訓斥責罵,或許是誇獎勉勵,所以即使冒著炎熱酷暑,也不敢怠慢。
我也去拿通知書了,其實還不如說是拿獎狀,每學期下來,我手中總會有一大把。本來對要拿的東西就不怎麼在乎的我,冒著暑熱,走一會兒,便汗溼衣衫;再走下去,唯恐會被那到處都是熱騰騰的氣浪所蒸熟,不得不停止在樹蔭下歇會兒,外面陽光照得到處閃耀,閉了眼睛也會覺得眼前晃晃得難受。等走到學校,已熱得透不過氣來。
正文 蘿莉靚舞卷 第102章
想不到還是有些早,老師還沒有到。
我走進二甲班教室,屋內空空如也,桌子板凳已經被學生們各自搬回,先到的幾個學生或靠窗或靠牆或站或蹲,個個無精打采愁眉不展。
我來到教室的最後邊靠牆站定,像其他同學一樣發起呆來。我旁邊是紅偉和秦爭輝,他們都皺眉閉嘴,不說不笑;而我也不善於改變這種環境,同時也覺得自己心境糟糕透頂。大家誰也不吭聲,像一節車廂裡互不相識的旅客。
班裡忽地閃進幾個人來,是幾個打扮怪異的高個痞子:胖胖的紅褲子,滿頭紅髮。甫一進屋便個個嘴裡蹦出些不三不四的髒話,或是嘿嘿的獰笑著,給這寂靜的教室平添了一股焦躁的氣氛。
讓我吃驚的是,近來的人們中竟然有一個是李亮!
已經有一年沒見過他了,現在他沒有大改變,只是頭髮比先前長了,而且顏色由亮黑變成紅黃,油光光得飄在鬢前腦後。跟其他來客一樣,他穿著一條紅的扎眼的胖褲子,一身痞子裝束已和身邊的人一樣,一點兒都不再像個學生。
他們開始對教室進行“修整”了。對於已不再是學生的他們來說,教室自然不應該再像個教室,這大概便是他們“修整”所要達到的目標。
只見他們旁若無人的,拾起磚頭把教室前後兩個燈泡砸得粉碎,又比賽似的把磚頭擲向黑板,使那本來就佈滿白皺紋的黑傢伙頃刻間又多了許多更加矚目的“白筋骨”。此後有個人對教室的一個窗戶發起了脾氣,那窗戶本來就已殘缺不齊,——不知何時被人抽去了兩條鋼筋,有人為了防偷,便在上面釘了一塊木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