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可以用一個愚蠢來形容我的感受,我幹嗎又進了那間小小的教室?去自討苦吃?我真是愚蠢到家。
我是微笑著進去的,因為馮奎也對我笑,這之前,我看到了櫻出去的後背。還是老樣子,走路一衝一衝的。
我挨著馮奎坐下,隔位坐著一個女孩。
可開始後不久,櫻回,臉上紅撲撲的,大概是熱的。
我上節課的筆記沒記,奎哥的很差勁,所以向旁邊那女孩借了來看。
櫻與她前後左右的男生們說起話來,這很正常,我並不介意。
把筆記還給那女孩前,我故意看了看前面筆記本上的名字:“環科2000級,範青”。
我意識到如意算盤打錯了,她並不是櫻的同學。
“你也是選修這課的?”我問。
“嗯。”她點了點頭。
奎出去了,我卻不能再於那女孩聊天,因為櫻跟那幫男生聊天壓過了我的氣焰。儘管我知道他們不會談出什麼來,不過也難說,真的?我相信日久生情。
但我毫無辦法,只是坐著發呆,出去,又進來,櫻與她的同學們聊得很厲害,我心裡難受得無法掩飾。
我已敗定了。
我開始暗暗發狠,這男人婆!男人婆!
為什麼不跟女生們親熱,而是和男人們說成一片,一定有問題!
……下課時,小孩子似的她走得很早,她的杯子、書、坐墊留下了,我知道她晚自習會在哪裡,但我還是想走!
……簡簡單單的說,愛是不愛!——多想聽她回答了這個問題。
難道我自己也被自己的陰謀所欺騙了嗎?難道這一切不都是自找的嗎?
3月29日 ;陰
下午去聽國際關係學,以至於沒有去聽中國哲學史。半路出了來。
三天沒見的人今天終於在午飯時看了一眼,還是那樣寧靜而美麗,聽著耳機,甚是逍遙。
……很有趣的是,第三節課我來了,而這個女孩卻走了,真奇怪。
當然,如果我再來的晚一點的話,則連她的影子也難以見到。
不過,怪有怪得好,我坐在了她剛坐過的位子上,而她的杯子也還放在這桌子上。
4月1日 ;晴
曹雪芹詩記紅樓
自執金矛又執戈,自相牫戮自張羅。
茜紗公子情無限,脂硯先生恨幾多。
是幻是真空厲遍,閒風閒月枉吟哦。
情機轉得情已破,情不情兮奈若何。
4月3日 ;晴
昨晚洗了澡,特倦,睡亦早。晨醒亦早,起入食堂,飯吃一刻,蓋章。出食堂時,見櫻,背一包,跟一男生一起,由此猜測必是網球拍,抑或什麼樂器。不過這又與我何干呢?這女孩確有許多不懂且不可料之處。
黛妃仙亦起甚早,不過故意裝作不認識在下,抑或未戴眼鏡之故,亦許真不願認也。
曹操對酒當歌詩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lou,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惟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鳴,食野之苹;我有嘉賓,鼓瑟吹笙。皎皎如月,何時可輟?憂從中來,不可斷絕。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闊談宴,心念舊恩。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無枝可依。山不厭高,水不厭深,周公吐噗,天下歸心。
晨醒時滿腦皆此詩,蓋二日來讀三國故也。
……下午忽然間對轉系也產生了興趣,於是也想試試,轉法學。
這時想起櫻來,又覺得有些意思。她要是轉系來了政治的話,豈不可笑?
4月5日 ;陰有時晴
午覺睡得很沉,醒來後以為上課又晚了,慌忙中上班裡進發,才知道早到了。半路上遇見一個奇趣的女孩子,對了我的目光後慌里慌張的躲避,也許是我這雙痴目過於含情覓恨,將她嚇得像受驚的小鳥。她長得很像穿時裝的甘妹,微長的秀髮,一身黑的裝束,看上去既純且雅,著實挺可愛的。
今天櫻會來嗎?身邊的座位被一個男生佔去了,不然她還有可能坐到我的身邊呢!可惜了。
……我可真是多情到了濫情的地步,櫻是來了,不過找了個離我挺遠的地方坐了,真不給在下面子,因為我前面還有四個空。
仍是春寒料峭時節,天氣陰冷,人亦思緒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