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吐字不清又略有些口吃的肺腑之言:“說真的,真的捨不得,從此後再見不到你,我真的很難受。”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朵朵如是說。
“對了,前幾天我家裡來電話,說剛安裝了座機,你一定猜不到號碼有多好。”我故作興奮地。
“什麼號碼?”
“親親我吧愛我吧。”
“啊?”
“嘿嘿。7758258,諧音親親我吧愛我吧,很好記的號碼吧?”
“呵,有意思。”
九宿到了。
我本想能讓朵朵多陪我一會兒,或者去新開湖邊坐一會兒也好,但是朵朵顯然不願如此:“你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在九宿門口,她一刻也不願多停留,匆匆離去。
那高傲細挑的背影,飄然的秀髮,拂動的衣裙,緩緩消失在暗夜的盡頭。
我就這麼失去了她。
雖然早就已經失去了,但是現在此時,才是真正的失去。我這麼想著,爬上了三樓自己的房間。
我沒有提及,上次的電話中,老爸特意今年留在家裡過年,就是為了見見我上次回家所帶的“兒媳婦兒”。
可這次嬋娟是絕無可能再陪我回去了,本來還對朵朵抱有幻想,現在也完全破滅。至於雪妃,她是她父母的,遊戲裡什麼都行,跟我回家,“不可能!”
這樣,我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而家裡面迎接我的,將是更加的落寞。因為現在的我,正好是衣錦還鄉的相反,是失敗還鄉。更要命的是,我還不能不回家,這不是因為我已經答應了家裡不會不可,而是室友小宣子和張闊都已明確宣佈寒假留校,再加上電腦無法上網,留在學校,實在沒有一點兒理由。
還是在江湖上時,作為答應滿足我官人小妾等等奢侈要求的條件之一,雪妃要求我從此留長髮。本來最初不過只是以為她是隨意說說,並不當真,畢竟在此時的大學校園,男生留長髮仍然是幾乎是鳳毛麟角難得一見的,而我向來老實忠厚的我怎麼看也不滿足這種叛逆的條件。
雖然對自己的長髮不敢報什麼奢望,但是從小養成的討厭剃頭匠在自己頭上彆扭的耕耘一番還要收取費用的習慣,從軍訓被腦袋被削成短刺後就更加根深蒂固不能消除,因此雖然又過了三個多月的時間,如果直直拉下來的話,面前的秀髮早已長的超過了鼻尖,我還是不願光顧校內那個幾乎一直客滿的理髮店。
只到考完試雪妃就要裡考學校的前一天:“你不會就這樣回家吧?你這副尊容在學校裡沒事兒,可要到了社會上,小心要被當成流氓無賴給抓起來。省五塊錢事兒小,到時候真被逮起來遣送原籍可就麻煩了。”晚上吃了飯,天已漸黑,走出三食堂時,雪妃提醒我道。
“怎麼可能?”我不以為然:“我看上去真的那麼衰?”雖然最後一個字特意用了四聲,不過誰都知道此情此景不能用那一個字來形容我。
“不信?難道你從來不照鏡子?或者是太自戀了吧?”連番的追問後,她自己得出嚴重的結論:“你的頭髮真的應該剪剪了。”
“你不是說要我留長髮嗎?”我實在是不願意面對剃頭的折磨(這跟留髮不留頭、留頭不留髮的滿清剃頭令無關),也不願面對剪髮後鏡子裡自己丑陋的尊榮。
“留長髮也不是這種留法兒,走,跟我一塊兒去剪個帥氣的髮型!”不由分說,毅然打斷我的猶豫不決,雪妃獨自做了主,拉著我向西南村附近走去。
在西南村kao近校內的邊緣地帶,有一件小發廊,理髮師是一個徐娘半老的中年女子,因為是附近唯一的理髮店,她這裡的幾乎每時每刻都有人在排隊。
我們倆到時,裡面已經有三五個人在等待,橫豎kao牆擺放在小房間四周的沙發和長椅都已經坐滿了,我們倆只有每人拿了個矮凳坐下。
室內混雜著理髮水和頭髮的氣息,以及男人們留下的煙味兒,一疊舊報紙和幾本破雜誌被幾個人心不在焉的翻著。
“我們去外面等吧。”受不了這股該死的氣味,我低聲提議。
“老闆娘,我們把凳子搬到外面去等了。”雪妃對正在一直低著頭辛勞的女人說了聲,在得到了“好,別走遠”的吩咐後,我們一起來到了室外。
“真不好意思,讓你也一起陪著我等。”我自覺無聊,換位思考了一下雪妃的處境,幾乎有一絲感動,心裡說這應該是今年能陪在她身邊的最後一天了,卻淪落到如此跟浪漫無緣的地步。
“哪裡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