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度讓符東頗為意外,所以,當李解又問時,他挺願意聊聊。
“副解決長作為政治派的堅定擁護者,不介意的話能聊聊想法嗎?我在想,或許我對政治派拒絕深度合作的態度,是否存在偏見,沒有這種拒絕的偏見的話,副解決長未必會出此下策吧?”
“……不會!”符東回答的很肯定,思索著,儼然追憶起往事,也的確是往事……
他是雙月城的本地人,父親是一條商貿街裡做小買賣的。大到城區勢力和政府的博弈,小到一條街道的控制權的打鬥競爭,符東從小就看到了很多。
那時候他很奇怪,一條街上的商販裡,做工的加起來大幾百號人,其中有戰鬥基因的,戰鬥力不弱的也有幾十個,竟然一直向控制街區的幾個戰士繳納月供。
還小的時候,他不服氣的問父親為什麼,他父親告訴他,人家後面有很多幹差不多事情的人,反抗了會來更多!少賺點錢買個平安就算了,做生意就這樣。
但符東不甘心!
少年的時候,他的戰鬥力已經很出眾,又一次看到父親被街區頭目收錢時說難聽話侮辱,他憤然上去把人打了。
緊接著,憑著一股子怒氣,他在街區裡挨家挨戶的動員,讓大家一起反抗,他們人更多之類的……
可是,他失敗了,沒有人參與,連他父親都不支援。
最後街區的頭目帶了一群手下過來,街區裡的商販都眼看著符東被痛揍,最後還是他父親再三求情,又賠了筆錢,事情才了結。符東被打斷多根骨頭,休養了很多天。
符東說起這段經歷,沒有仇怨之色,相反,面掛微笑,有點激動的對李解說:“我當時沒想過報復什麼的,我可勁的想,為什麼,為什麼大家都不願意反抗,為什麼我沒辦法說服大家?明明這事辦好了對所有人都有利!為什麼呢?”
李解聽的很認真,因為他沒有這種經歷,更因為符東當時的想法很正面,並沒有因為失敗放棄,也沒有受傷而怨恨遷怒他人,而是不斷的自我反省,再反省。
“後來我並沒有完全想通關鍵,但是我抓住了一點,我在反省中意識到,一開始我說服的物件就錯了!方式也錯了。所以,我出院後,又逐個的找他們聊,那次我的辦法是:承諾負責解決問題,每家到時候交的月供免除後,拿出免了的一半給有貢獻的店員漲工資。所有店主都願意,因為成功了他們有好處,失敗了又沒壞處!”
符東說到這裡,顯然是很為這件事情自豪的,而結果雖然有挫折,但大體上得到了皆大歡喜的局面,而且,因此這件事情,他學會了一個很關鍵的詞,一個叫妥協的詞,對,就是妥協!
一條街的幫工們有好處,聚集的人又多,被符東說動了,於是大幾十號人把街區的幾個人堵住,一頓痛毆之後,驅逐他們滾蛋。
但這並不是結果,結果是,後來那一代的小片區頭目帶著人來,約了街區的商戶們談。
意思很明白,說他希望安定,他可以減少那條街道商鋪上繳月供的數量,但事情不可以外傳,而且不能再鬧事。否則,他會帶人把一條街全砸了,他不收錢了,但那條街的商鋪不轉讓的話誰也別指望還能做下去。
於是,商鋪的人都答應了,當然無視符東當時的反對,他父親當場把他一頓罵,很激動的責備他。
“當時我父親斥責我說:凡事得適可而止,誰都想全按自己的利益需求來,那就只剩下你死我活的局面了。能商量,能各退一步就是最好的!為此死了人,拿什麼負責?”符東說完,面掛微笑著說:“那時候我才真正明白,代表一群人的利益,才能夠調動大家積極參與,這就是正義的事情。但如果不懂的在鬥爭中適度妥協,就會變成極端主義。”
李解很真誠的點頭道:“副解決長的一番話,確實給了我很大的幫助。我想,過去我對於政治的理解是太偏激,對於妥協的認識,也缺乏高度。我相信,未來城區的事務能夠更好的跟政治派合作,雖然仍舊會有所保留,但肯定比過去更好。”
“解決長能這麼想的話,我的計劃雖然失敗,但也不至於遺憾了!坦白說,如果不是解決長對政治派的態度完全排斥,我絕不會用這種手段以求儘快取代。”符東知道該說的也差不多了,於是微笑著表態說:“耽誤解決長不少時間,接下來我會配合的前往城安局接受處置。”
裁決者組織雖然不是政府部門,但因為得到世界政府某種程度的認可,同時也有確保成員在犯錯時候接受監督和處置的責任。
無錯途徑的脫離組織,只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