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了第五重界中界,戴添一就沒出去過,他現在的食物,就是自己做烤肉時,從草原上捉到的那些野羊、野牛、野馬、野驢之類的東西。然後就是矢月兒等人種出的一些糧食。因為戴添一從坊市上收購的糧食有限,根本不足以支撐矢月兒那麼多人的食用,後來,就和種孜然一樣,由矢月兒和那幾個頭領商議,從奴隸中撥出一些人,由戴添一移到界中界的深處,播種糧食。
不過,那些人都在第四重,就是外間一天相當於兩年。
這樣種出的糧食已經足夠供給那麼多奴隸和戴添一一起享用了。
這次修練,和以前不同,戴添一幾乎是心無旁騖,一不操心吃喝,二也不管安十三到底怎麼對付他。但他也就是走到第五層來,沒有貪心地走入界中界的更深處。畢竟安十三一天,他在裡面過十八年,已經夠變態的了。
他每天早上先走小架。
戴添一走小要與外間練八極的不同,身體是先束後展,呼吸為逆腹式呼吸,在每一動時,都是先吸束,後展拓。吸氣時,身體一緊,好像將經過一晚上生髮的骨髓精血,從身體身處擠出來一樣,然後呼氣展拓,將氣血行布全身。這樣練一上午,渾身就有一種曖熱的感覺。不是運動後那種出汗的熱,而是肌肉深入都有一種熱。
走完小架,休息一下,就開始靠樁。
戴添一現在靠得是一棵懷抱粗的大樹,他赤裸著身體,展臂行步,先是腳下一個蹬根腿,並不高,踹得大樹一顫,然後順勢落腿,前肩帶胸就靠了進去。靠的時候,吐氣開聲,大樹就發出嘩地一聲響,抖了起來。肩這一靠,卻一回肩,內胯就往樹上一頂,隨著這一彈將身體止住又彈出來,然後身體一轉,將側後背對了大樹,身體往側一衝,卻是先進了胯,外胯在樹上一撞,大樹被撞開去,又彈回來。而這時,戴添一已經回胯出肩,將靠送了上去,正迎上彈回來的大樹,這一下二力相撞,發出嘭地一聲巨響。
那棵大樹就一陣劇烈顫動,本來不多的樹葉就沙沙地掉落下來。
這棵樹已經給戴添一靠了四十多天了,樹上的葉子已經掉得七零八落了。
三年時間,戴添一從碗口粗的小樹靠起,現在已經靠死了六棵半樹了。半棵自然就指這一棵了,樹葉掉完,樹幹內的經絡被閃壞,這棵樹也就活不長了。
八極拳和靠樁固然是八極拳的主要打法功法,但對於八極人來說,這個功法還主要用於內壯。八極小架將人積累一晚上的髓血神氣擠出來,卻要靠這靠樁的功法,將這些髓血神氣用到強壯身體上,否則,光將髓血神氣擠出來,然後透過身體耗光,不僅不能強骨壯體,反而容易氣血虧損,五癆七傷。
靠樁法對氣血的運用,其實就是利用人體自然的補償性生長原理,將身體透過靠樁,先傷身,然後氣血才能被傷了的肌體完全吸收,進行補償性再性,讓筋骨強壯。其實外家功夫中的硬功也是利用這一原理(對此有疑問者,請百度沃爾夫法則)。
而且靠樁傷身,本身也能誘發髓血神氣對身體的作用。所以有一段時間,人們殺豬吃肉時,都講究要將豬先狠狠地抽打一頓,然後殺死,認為這樣的豬肉才補!雖然這種虐殺動物的方式不可取,不過其利用的也就是這個道理。
靠完樁後,前半天的練功也就告一段落。
這時戴添一就打獵吃飯,休息休息,偶而性起時,也練一練其他拳腳功夫。這段時間,就好像揉完面醒面一樣,讓這些擠出來的精血神氣,慢慢地潤澤全身。
到了傍晚時,百獸歸林,倦鳥歸巢,人的肌體也到了該休息的時候,這個時候,戴添一就開始走八極拳的大架。
大架不光架子大,而且從動作編排上,從呼吸和意念節奏上,是先展後束。
呼吸採用順腹式呼吸,先吸氣,意念要將天地精華吸入體內,身體隨著吸氣展拓開來,然後呼氣時,將勁力卻抱住,有往身體骨骼臟腑內擠壓之意,這次擠卻不是擠出,而是擠入。要將身體內執行一天的精氣,抱入骨髓內腑之中,以養髓血神氣。
練完大架後,感覺骨熱脊熱,而肉體卻微微有些發涼的感覺。
然後睡覺。
就這樣,如盪鞦韆一般,從內養外,再從外養內,精氣神意越積越多,就像鞦韆越蕩越高。三年時間,戴添一已經到了筋骨齊鳴的境界。
但這只是土性之拳的第一重境界,這是筋骨之力至極的表現。
這個時候,筋骨之餘,才開始強大氣血。
氣血強大後,人體就會有一種光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