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盆般的鬥籤,一身漆黑的寬袍長垂及地,雪白的鬍子使得他看來更受人尊敬。
郝生意早已迎上去,恭恭敬敬替他拉開了凳子,陪笑道:“請坐。”老人道:“謝謝你。”
郝生意道:“你老人家今天還是喝茶?”老人道:“是的。”
他的聲音緩慢而平和,舉動嚴肅而拘謹,無論誰看見這樣的人,心裡都免不了會生出尊敬之意,就連小馬都不例外。
他實在想不到狼山上居然也會有這種值得尊敬的長者。
他只希望這老人不要注意到地上的女孩子,免得難受傷心。老人沒有注意。他端端正正地坐著,目不斜視,根本沒有看過任何人。郝生意道:“今天你老人家是喝香片,還是喝龍井?”
者人道:“隨便什麼都行,只要濃點,今天我吃得太多太膩。”
他慢慢接著道:“看見年輕的女孩子,我總難免會多吃一點兒的,小姑娘的肉不但好吃,而且滋補得狠。”
小馬的臉色變了,冰冷的手已握緊。
老人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態度還是那麼嚴肅而拘謹,用一隻手慢慢地解開了系在下顎的絲帶,脫下了那頂圓盆般的鬥籤,露出了一顆受過戒的光頭,看來又象是修為功深的高僧。
小馬忽然走過去,拉開他對面的凳子坐下,道:“你不喝酒?”
老人搖頭。
小馬道:“據說吃過人肉後,一定要喝點兒酒,否則肚子會疼的。”
老人道:“我的肚子從來不疼。”
小馬冷冷道:“現在說不走很快就會疼了。”
老人終於抬頭望了他一眼,慢慢地搖了搖了頭,道:“可惜,可惜。”
小馬道:“可惜什麼?”
老人道:“可惜我今天吃得太飽。”
小馬道:“否則你是不是還想嚐嚐我的肉?”
老人道:“我用不著嘗,我看得出。”
他慢慢地道:“人肉還分幾等,你的肉是上等肉。”
小馬笑了,大笑。
郝生意正端著茶走過來,滿滿一大壺滾滾的濃茶,壺嘴裡冒著熱氣。
小馬忽然問他:“這地方是不是真的從來沒有人打過架?”
郝生意立刻點頭,道:“從來沒有。”
小馬道:“很好。”
兩個字說出口,他已一腳踢飛了桌子,揮拳痛擊法師的鼻子。
法師冷笑,枯瘦的手掌輕揮,本來就是象紙帶般卷著的指甲,忽然刀鋒般彈起,急刺小馬的脈門。
想不到小馬的另一拳已打在他的肚子上。
這並不是什麼奇妙的招式,只不過小馬的拳頭實在太快。
“卜”的一聲響,拳頭打在肚子上,就好像打鼓一樣。
接著又是“卜”的一聲響,法師坐著的凳子忽然碎裂。
他的人卻還是凌空坐著,居然連動都沒有動,小馬的拳頭竟好像並不是打在他肚子上,而是打在凳子上一樣。
常無意皺了皺眉。
他看得出這正是借力打力、以力化力的絕頂內功,能將功夫練到這一步的人並不多。
小馬卻好像完全不懂,對著法師道:“現在你的肚子疼不疼?”
法師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