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教人扼腕嘆息,吃餃子都不那麼香了。
歷時九天, 宋丸子的第四道擋住了今年所有參加六慾天試煉的築基修士,她既沒有做飯,也沒有以“味”操縱人心, 完全沒有違反與善鼎玄門長柒長老的約定, 自然落不到“任人處置”的地步。
食修們既然集結於此,又如何肯輕易善罷甘休?自然是排布出了新的陣仗, 說宋丸子這試煉之法有問題, 才會一個透過的人都沒有。
這事自然是有微予出面擺平, 她在六慾天當了近千年的大道主, 何止聲震東洲那麼簡單, 如今又收攏了西洲勢力, 與中洲的各大宗門聯絡緊密,聲勢赫赫,如日中天。
“你們說她的第四道中沒有一人透過就是她做了手腳, 那我這六慾天的第六道之主可就有話要說了。”
長紗迤邐,步履如雲,微予夢仍舊紫光遮面,纖長的手指微微露出了指尖,猶帶幽光。
“自我掌管六慾天以來,總有那麼百八十年是沒放一個人透過六慾天的,難不成你們這一場質問就要從我而始麼?”
她緩緩坐在青石寶座上,聲音懶懶地道:“我還以為你們是來恭賀我六慾天中又多一名英才,沒想到卻是以莫須有之罪名來質問於我。”
元嬰大能的威勢席捲廳中的每個角落,微予夢一聲冷哼,便有那修為不濟的金丹修士已經吐出了血來。
“心中有疑,我六慾天大門敞開著,你們自可入第四道中去體悟一下其中道理,拷問一下自己的道心,有本事走出來,再來這裡說三道四。”
有她的話在,食修們思量再三,沒有再敢造次。
只有幾個食修也不知道是奉命還是心中不服,真去闖了宋丸子的六慾天第四道。
其中甚至有善鼎玄門的長老自己。
他們中最長的也不過在其中撐了兩天時間,就道心失守,被六慾天趕了出來,這是後話。
眼下,是成功震懾了一群食修的微予夢翹著尾巴,啊不,是洋洋得意地來找宋丸子邀功了。
“除了亂吠之外一點本事也沒有,抱著老道統有事裝死,無事作妖。”
微予夢吃著宋丸子做的新菜,評價的不可謂不犀利。
然後就問起了宋丸子為何江洛笙沒有過關。
“當!”不遠處傳來一聲響,是鐵錘砸在了鐵塊上的聲音。
宋丸子兩隻手的袖子裹到了肩膀上,露出了兩條淡褐色、肌理飽滿勻稱的手臂,平時看著細瘦,現在瞧著卻是貨真價實的結實。
收執鐵錘的宋丸子擦了下臉上的汗水,剛剛那一聲響就是她敲打自己那大黑鍋的粗胚。
陳器師留在了西洲沒有來到中洲,宋丸子臨行前,他給了宋丸子一個蘊含天雷之力的大銅錘,配上宋丸子自己的心頭血,她總算是能敲懂自己的鍋胚了,這個做法是陳硯從體修的一脈中學來的,如此溫養敲打出的法器能讓人如臂使指、順心遂意。
宋丸子也就勤勤懇懇地敲打了起來。
除了要用到心頭血之外,還要牽引以神識,觀摩其中構造,再用盡體修之力去敲打。
她現在有通脈修為,全擊之力可謂驚天動地,昨日,宋丸子偶有不慎,力道不勻,將她之前那件雅舍砸出了個丈寬的大洞,好在她現在是六慾天的道主,總不用掏靈石賠上那一屋子的珍奇擺件和青梅石做的地面。
“你說那劍修?他是自己走不出來而已。”
微予夢挑眉問道:“此話何解?”
“他種出稻穀之後,我裝成一個黑衣男子去了陣法裡教他將臼出的米做成了飯,然後告訴他,這熟米他倒了就算是過了。”
宋丸子深吸一口氣,又一錘子敲打在了鍋胚上。
她的手腕上纏了厚厚的布條,正是為了防著這樣的全力施為會手腕受傷。
“他沒倒,所以他沒過?”
“不,與他倒不倒並無關係,與他將這稻種當什麼,有莫大關係。”
“當!”又是一錘。
呦雙手捂著耳朵,乖巧地站在微予夢的面前,可憐巴巴地看著她——碗裡的魚羹。
宋丸子新做的魚羹也是一道有些麻煩的精細菜,先挑了肉細嫩鮮美又無腥氣的白魚略醃漬後上鍋蒸熟,再將肉剔成絲,火腿、筍、香菇絲,用雞湯煮成一鍋,燒滾後放入魚肉,用鹽和胡椒粉調味,再燒滾開點入一點粉湯,最後衝一個蛋花進去攪散。
中洲的魚,西洲的火腿,南洲的筍,北洲的香菇,吊湯用的雞是東洲特有的紅肉瘦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