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行事端肅, 可到底是個爽朗性情,對唐越拘束不多, 縱然有些責罵, 也往往是告誡居多, 不然唐越也不會在機關煉器一術上如此獨闢蹊徑。
那些師徒二人一起挑選鋼材, 一起繪製圖紙, 一起笑容滿面看著新機關大功告成的日子, 在這一彎腰中,被一併抹殺。
長著一張娃娃臉的男人看著衣紅眉,腳下一軟, 跪在了地上。
“師父,您就是我師父。”
衣紅眉繼續道:“你做的三十六層重鎧,就起名叫唐越甲,你的同門將穿此甲與雲淵魔物血戰於海上,也就是當是你,與他們同戰了。”
唐越動了動嘴唇,看著衣紅眉的臉龐,還沒等他再說些什麼。
衣紅眉又是彎腰行了一禮。
“海淵閣第十九代弟子唐越,請上路。”
她身後,海淵閣眾位金丹長老也行禮道:
“海淵閣第十九代弟子唐越,請上路。”
唐越從地上站起來,從這一刻開始,他在這個世上真正煢煢孑立,再無可依靠了。
“等等等等……”看這架勢是又有要連上路飯都不吃,宋大廚可看不下去了,熱騰騰的麵條,上面澆了厚厚一層酸汁兒牛肉澆頭,她把筷子往唐越手裡一塞說,“一晚上都等了,不差吃飯這口,慢慢吃,吃完再走。”
看見宋丸子,唐越圓圓的眼睛轉了一下,眼淚就又流了出來。
“丸子姐姐,我要吃辣雞腿!”
別說辣雞腿了,整雞都給了他三隻,宋丸子拍了拍唐越的腦袋,很嫌棄地看著他差點把鼻涕流進麵碗裡。
看著衣紅眉送走唐越,捂著臉半天不說話,宋大廚搖了搖頭,再給海淵閣的其他弟子送麵條。
“異界前途未卜,祝你們順順溜溜!”
吃下九鳳砂,多那麼點兒氣運,走過界門,都活下來。
活下來——就這麼一點想頭,竟也成了祝福。
“你怎麼還不走?”
問宋丸子這話的不止宿千行一個人,界門在那兒開著,每日都有零星幾個築基期甚至練氣期的修士一臉苦痛或者淚流滿面地走進去一搏生死,宋丸子站在那兒都給人發碗麵條,只不過麵條那滷子顏色是越來越淡了。
“我不走。”
宋丸子對誰都這麼說,就連明於期親自找上門,她也這麼說。
“你們別想著能把我強行送走。我可不是唐小公子那個傻孩子,不管我昏著醒著,你們只要把我往界門那一送,我那聚靈的陣法就立刻消散,到時候界門潰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