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築基期修士壽數的極限,他縱使極盡人謀之能將無數不可能之事變了可能,也逃不過一場註定的終局。
“你三哥那裡,還沒有訊息傳來麼?”
“沒有。”
“他呀,從來喜歡玩兒一些招攬人心的小道,卻不知道若是你的手裡捏著別人的命,所謂的放肆無禮暴虐張狂,都只是別人嘴邊的一點皮子,一撕,就掉了。再給他去一個玉箋,告訴他,無論如何,那東陸出現的異道丹師必須死,就算他給整個東陸都斷了丹藥,把所有的凡人都餓死了,也要把那個人找出來!這個無爭界絕容不下能煉丹的體修!”
“……是,二哥。”
盧家六長老也疾步離開了大堂,留下盧家的族長還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
過了一會兒,他低下頭,看了看自己顫抖的手。
他在害怕,丹藥,是法修立足於無爭界的根本,是落月宗能夠壓制天輪殿的根源,是長生久願意超然世外的保障,一旦體修也能做出讓人汲取靈氣的東西,那整個無爭界必將大亂。
他們盧家這些年為落月宗所驅使,壓制東陸體修,規範丹道正統,做了多少讓人痛恨的事情,若是亂象一出,那些體修憤怒的火焰比棲鳳山更加可怕,就能讓這世上再沒有一個姓盧之人。
如果不是這幅身體實在孱弱無力,他其實更想自己親去臨照,哪怕正面對上那無比可怕的木九薰,他也敢拼死一搏。
將手放到椅子把手上,撐著自己的身體緩緩站起來,他搖了搖頭,就算再害怕,他這匹老馬,也要拖著盧家走下去。
玉脂有隔絕神識之效,這整座流月城的牆面裡都摻了玉脂碎,盧家更是大手筆地用這種材料建了整座宅院,從主宅走到大門口,馮忠錢走了足足一刻,踩在盧家門前最下面一層石階上的時候,他的肩膀猛地一鬆,慢慢抬起了頭。
盧家,盧家,這個壓在他們頭上讓他們喘不過氣的龐然大物怎麼樣也不會想到,這世上竟然有人能一日練出幾百顆極品無垢丹,有了這無垢丹,假以時日,這比流月城主府還富麗的地方,必將換個主人。
剪除了七家丹堂中與盧家關係最好的李家,殺了王家那個快要衝擊金丹的長老,又廢了孫家大管事,扶植那孫七娘在盧家登堂入室,參與了這一切的馮忠錢心中甚至是得意的。
那個荊姐想要的是他們幾家丹堂勢力均衡圍著她打轉兒,他就如了她的意,只要她能給出更多的無垢丹就行。
各家丹堂之間的勾心鬥角,宋丸子並不關心,“味館”開業之後不少之前餘慶堂的人都帶了他們的親朋捧場,看著那不大的店裡人來人往,飯菜琳琅,宋丸子很是找回了幾分在凡人界當廚子的感覺。
既然是個廚子,她就得做出更多更好的菜才行。
這些日子以來,她又造出了醬、醬油和豆腐乳,同樣用雲香豆做的它們不像臭豆腐能那麼徹底地清除人身上的丹毒,效用更溫和一些。
宋丸子做的醬燒白雲鰱魚和腐乳燜蹄髈都很受人追捧,兩個效用差不多的菜餚卻各有擁躉,自然是因為它們的口味不同,這一點讓宋大廚十分歡喜。
下午陽光正好,宋丸子頂著那張平平無奇的男人樣貌來了“味館”,聽見幾個在啃“丹藥”啃得滿手油的修士說起了近日城中的一件奇事。
“有人在城門口敲鍋賣藝?”
“唱的是東陸的調子,敲著一口凡人燒水用的大鍋,也不知道是不是窮瘋了,足足唱了兩日了,人倒是長得不錯,聽說很有幾個女修士還給了他靈石。”
大鍋?東陸?
宋丸子皺了一下眉頭,出了“味館”往城門處走去。
李歇想出的找宋丸子的辦法就是敲鍋賣場這麼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不得不說,這流月城遠比臨照城繁華無數倍,人們更富有也更閒,他唱了兩日自己小時候從孃親那裡學來的民謠,居然還賺了十幾塊下品靈石,還有女修士往他身上扔花。
要來的人不是李歇這個心性頗有幾分固執又認死理的,怕是一時三刻就被這流月城中悠哉日子眯了眼,再不肯回臨照城過辛辛苦苦好幾日才能換點補氣丹的苦日子了。
宋丸子到的時候,那李歇剛剛擺脫了幾個秀麗女修的糾纏,整個人縮在鐵鍋後面。
“喂,唱曲兒的?會唱丸子歌兒麼?”
用手指彈了兩下那鐵鍋,宋丸子輕笑著說道。
年輕的法修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
李歇來找宋丸子是有兩件事,第一是盧家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