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價格是不是多出幾個零。好看才是王道。
俞琛莫名其妙,小八卻覺得理所當然。
雖然她穿現代的衣服也很美,但是穿上古裝閨秀的裙袍,卻完全是另一種感覺。
不過,還差了點兒東西。
小八忽然道:“師父,我給你梳頭髮吧。”
俞琛一愣,“我頭髮好好的,梳什麼?”
等小八忽然拿了梳子來,俞琛才發現此梳髮非彼梳髮,她竟沒想到,她的小徒弟多才多藝到這種程度,還會梳髮髻。
條件所限,雖然梳得有些簡單,但是俞琛看他那手法,就知道很有兩下子。
“真不知道該誇你聰明,還是改誇網路厲害,真是什麼東西都能學到。”
小八笑了笑,看著俞琛的臉有些出神。
“發什麼呆啊。”
俞琛拍了拍小徒弟的背,樂道:“走了走了,是來逛著玩的,又不是來買衣服的,看這時間浪費的。”
小八似乎是覺得前院沒什麼看頭,牽著師父往後院去。
俞琛倒無所謂,其實她對前院更有興趣,現今看起來似乎可笑,可是當年作為深閨千金的她,那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二門就是連線前院與後院那張門,換言之,俞琛對前院長什麼樣,其實真沒概念,所以真有些好奇。
而府邸的後院就不同了,大約每個大戶人家的後院都大同小異,左不過是亭臺樓閣加後花園。
俞琛走在這裡頭,還真有些時空交錯的感覺,恍然回到了年少時的歲月。
事實上,這相府與俞府並不盡相同,俞父是閣老,說起來不算是宰相。當時以內閣大學士為宰相,但是從法理上來說沒有宰相之名。宰相那是唐時的叫法。
雖然有些出入,當時這相府還原的時代與俞琛的時代相仿,畢竟是自幼生長到大的地方,自然感覺到有些親切。
後院一片花園錦簇,花園子裡還滿架薔薇、寶相,覆著假山的水池,曲徑通幽,古香古色。
“別動。”
俞琛一聽,反而側過了頭,耳邊傳來一聲“咔嚓”聲。
“這是什麼東西?”
俞琛看著小八手上的那個玩意兒,竟然“咔擦”一聲,就吐出一張紙來。
小八抽出相紙甩了甩,過了一會兒才拿給師父看。
俞琛這才發現,剛才她在拿著團扇扇風的樣子被拍了進去,這是張相片。
“有趣,哪兒來的?”
“買衣服時順手買的。”
“我也覺得有趣。”小八欣賞著自己的佳作,又深深的看向俞琛,“可惜以前沒有這樣好的東西,不然就能留下好多古裝照了。”
俞琛嗤笑,“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要那些時候的照片做什麼?”
小八若有所思,“那在相府的時候,師父就沒有一點留戀的嗎?”
俞琛想了想,她從小到大,都不服管教,後來也只是表面順從,心中從未屈服在女德女戒之下。她那時候想著,自己大約是投錯了胎,她應託生成男子,那才自在。
既然做了女子,她也不肯認命。
這是她的命,怎麼能先賢、長輩、女戒上來畫個圈,讓她在圈子裡活,一舉一動都不可逾矩,稍有差池就萬夫所指?
這也太霸道了,俞琛是斷然不肯的。
所以她白天讀女德女戒,晚上就偷著讀徐霞客,讀山海經,讀淮南子,那嚮往自由的心從始至終都跳動不停,重重宅門也關不住。
小八聽著聽著,緊握著俞琛的手,聲音裡藏不住的喜歡,“師父是與眾不同的。”
俞琛感慨道:“其實人生來都是與眾不同的,只是那樣的時代,並不允許女人與眾不同。”
而她能與眾不同的活到現在,看到女人再也不用束縛在後宅,最要多謝一個人。
俞琛想到這兒,續上了之前小八的問題,她說:“其實也不是全無留戀,我有段日子,其實也過的挺開心,挺自在。”
“我有個丫鬟,叫珊瑚,她又聰明又有本事,待我極好,我想做什麼,她都能幫上忙。她見識也很廣,什麼都懂,還教了我一種淺顯的道法。她讓我過了一段挺逍遙的日子……可惜後來她就和失憶了似的,完全變了個人,還向太太彙報我的動靜,這太讓我難受了。”
俞琛感嘆完,發現小八有些走神,“你聽了沒聽?罷了,說了你也不懂,小屁孩一個,也不知道哪裡學會問這種悲春傷秋的問題。沒的惹人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