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無斯剛想著,又聽見山主低低嘆了句:“許久未見,性子倒是變了些。”這簡單一句話裡的親暱意味讓梁無斯聽得頭皮一麻,更是丈二摸不著頭腦,山主這是,在說誰?
執庭眼中柔波瀲灩,像是極為愉悅,他抬手,從那兩位弟子額上各取出一道靈力,然後他輕輕一抓,將那兩道靈力合作一處,順手塞進了自己的袖子裡。
“好了,帶他們二人回去休息吧,一刻鐘後就會醒來,不必太過擔心。”
聽山主這麼說,梁無斯臉上一喜,趕忙道:“多謝山……”可他還未說完,就見到一旁的師尊忽然揮袖,他當即感覺一陣暈眩,再睜開眼就發現自己連帶著兩個弟子都來到了濯雲峰外。
梁無斯:“……”師尊,好歹讓徒兒把話說完啊。
待梁無斯被送走,則容上前對那個一臉從容的大師兄說:“方才那個靈力,是她?”說這話時,他的眼睛死死盯著執庭衣袖。
執庭知道自己能認出,師弟也能認出,於是也沒有隱瞞,直接道:“確實是她。”
則容聞言沉默半晌,然後面沉如水握拳冷道:“既然她主動出現了,便多派些人手,將她和昭樂一起抓住帶回。”
執庭嘆了一聲,“則容師弟,我說過,昭樂若是逃了,不必派遣太多弟子前去捉拿,做個樣子便罷了,你卻是瞞著我派了那麼多弟子前去,若是我今日不在,恐怕還被瞞在鼓裡。”
則容面容一抽,“山主,昭樂刺殺於你,自當抓住帶回,關押進死寂之間。我掌山規刑法,不能徇私,就算是師妹,也得受罰。”
“不徇私?”執庭笑了笑,垂眸漫不經心擺弄著自己的袖子,口中問道:“若是抓住了師父,你也準備將她與昭樂一齊關進死寂之間?”
則容咬牙,“自然。”
“何必如此。”執庭嘆息。
“她若一直安居一隅便罷,可她如今與昭樂牽扯到一處,說不定會影響到我們的大計,她若是真的決定……到時候,山主你該如何自處!當年之事,勢必再次重演!”則容說這話時,面帶寒霜,氣勢極為可怖。
執庭忽然抬頭,看了他一眼,“則容,我以為你當知道,我不喜歡他人違抗我的命令。”
雖然說這話時,執庭仍舊面帶笑容,可若是梁無斯還在此,絕不會覺得這位山主溫和,那迫人氣勢竟比他那冷麵師父更可怕萬分。就連周圍清脆的鳥鳴水聲,都一瞬間凍結停止了一般。
“你派去的人叫回來吧,不用再去找她們了,之後若是沒有我的吩咐,你也莫要再自主行事。”執庭語氣仍舊十足溫和。
則容心中掙扎,到底還是低下頭去,“是,山主。”
執庭從他面前經過,則容只看到一片青色的衣角從眼前飄過。
“壽宴將至,風雨將至,則容,莫要再糾纏小事。”
則容:“……是。”
…………
“十二孃!你快看,那裡的糖人,真的好看啊!哇,那邊還有賣糖葫蘆,咦,那看著不像是山楂制的,只是裹了一層紅糖,裡面那是什麼?”
“十二孃!十二孃?”金寶像只小鳥一樣跑回來,見到十二孃懨懨的靠在柱子上,就有些擔憂的問:“十二孃,你真的沒事嗎?”
十二孃擺了擺手,“沒事。”
金寶坐在她身邊,嚴肅著一張小臉給她出主意,“我娘從前也這樣,隔一段時間就肚子痛,後來在附近的藥善堂抓了藥,就好了許多,不如十二孃你也去抓藥吃吧。”
“哈哈。”十二孃乾笑一聲,她這是用了靈力之後的後遺症,又不是女子來月事,吃藥管什麼用。但見小金寶一臉的擔憂,她心裡也很受用,抓了幾個銅板塞給他,“不是想吃糖葫蘆和糖人嗎,自己買去。”
等金寶走了,一直沒說話的昭樂看她一眼,篤定的說:“昨晚,有人追來了,你因此受傷了是不是。我突然昏迷,也是你做的。”
十二孃:“沒事,我就是來月事肚子痛。”
昭樂:“……你身上沒有血氣。”
十二孃理直氣壯:“我裹得緊。”
昭樂臉皮薄,沒法跟她一直爭論這種問題,見她不願承認,只能閉了嘴。
金寶跑了回來,他先分給十二孃一根大大的仙女糖人,說:“十二孃你吃點甜的,肯定會好一點。”
然後他還分給昭樂一根糖葫蘆:“喏,給你。”
昭樂一愣,她也有?
“多謝。”她接過自己從未吃過的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