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唇都蒼白無色,但她的眼睛又黑又明亮,燃燒著灼人的憤怒,站長禽獸般的發言讓她氣到唇瓣發抖,她想,這就是所謂的魔鬼吧,奴役不成,於是就要殺人滅口,連孩子也不放過!
李今念在火車頂上翻滾著改變自己的位置,下方蟻巢人們齊心協力和車廂內計程車兵鬥爭,上方她則儘量對付外面計程車兵,希望能殺出一條血路出來。
“砰!”
“砰!”
“砰!”
槍林彈雨中,既有蟻巢人倒下,也有淨化區人倒下,濃濃的血腥味在這個空間裡瀰漫開來。
……
“上面的動靜好像不太對。”李拜覺得好像聽到了淨化區那些人的武器發出來的聲音。總是帶著笑的臉上表情有些猙獰起來,“很好,他們肯定是在做違反規矩的事,所以才遲遲沒有迴音的!”
那些為了心愛的家人趕來的蟻巢人已經著急起來,“什麼意思?他們是在做對我們的人不利的事嗎?!”
“不行,我必須上去看看!我女兒在車上呢!”孟長生的父親衣著得體,看起來在蟻巢內就算不是上流社會人士也是中產階層的人士,當下急得就想往上面爬,結果太滑了,一步也爬不上去。
有善於攀爬的人把鞋子脫了,也是爬了不到三米遠就已經是極限,本來就這麼滑,越上去坡度越陡,根本不可能能爬得上去。
於是他們回頭懇求莫鐸,“區長,區長您想想辦法,您想想辦法呀!”
莫鐸眉頭微微擰了擰,“讓開。”
只見他往後退了幾步,正要動作,卻不想突然看到了什麼,動作一頓。
梯子正在緩緩地放下來。
……
“怎麼回事?!”通訊站那邊發現梯子正在降下去,大驚失色,“上面已經完事了嗎?可是火車還沒開走啊!誰把梯子放下去的?!”
“站長呢?站長!”
“快停下,梯子不能放啊!”
然而無論他們怎麼驚慌失措地大喊大叫,幾乎將按鈕拍得爛掉,那架長長的梯子還是緩緩地放了下去。
……
李今念感到呼吸越來越費勁,握槍的右手因為後坐力的緣故已經開始有些握不穩槍,她還得在火車上面翻來覆去躲避下方射來的子彈。這時她看到有人迅速爬上了二樓,站在走廊上從上方要將她射擊,李今念咬著牙抬手對準他,迅速扣動扳機,卻沒有子彈射…出來,彈匣卻已經空了。
她一驚,瞪大的眼睛裡豎成一條線的眼瞳急劇放大,她清晰地看到那個人的子彈從彈道里彈射出來,朝她飛了過來,慢動作似的連旋轉的方向和角度都看得一清二楚,她知道自己該翻個身躲避,可身體卻變得異常的重,她怎麼翻也翻不過去。
已經到極限了。她心想,到此為止了,終於到這一天了,太不容易了,從被活埋的那一天開始,她每一天都是在死亡線上掙扎,絕望而痛苦地掙扎著活到了現在,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但這一天終於還是要來了。
奇怪的是此時此刻她竟然沒有感覺到多害怕,只是充滿了不甘,她打心底為這些蟻巢人感到心酸和憤怒,她已經不能回家,可是這些蟻巢人已經到了家門口,再幾步路就能到了。她打心底希望他們能夠離開這列充滿謊言的將他們帶往更不幸的火車,回到他們家裡去。
可是敵人太強大了。
李今念絕望而不甘地閉上眼睛,感覺到子彈逼近帶來的那陣風。
“砰!”
李今念卻沒感覺到疼痛,隱約聽到子彈撞擊在某種堅硬的物體上發出的聲響,然後哐噹一聲失去了力氣落在了地面上的聲音,她奇怪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被一個巨大的倒扣碗狀的東西覆蓋住了。李今念一驚,找到了一道口子,費勁地往外看,在有限的視界裡,李今念看到了一個陌生人以一種非人的速度和彈跳力在攻擊那些淨化區人,將他們都擊倒在地後,將最後一個人打飛後,他轉過頭來,視線驀地和李今唸對上了。
李今念看到一張典型的蟻巢人因為缺少陽光照射而蒼白的面孔,圓圓的娃娃臉,少年的模樣。
他三兩步跑過來,輕而易舉地跳到了火車上,一彎腰,蓋在李今念身上的東西就被他拿走了,等李今念抬頭看過去,發現那東西竟然是個巨大的龜殼,那個娃娃臉少年一甩手,就將這長度接近一米八的大龜殼背在了背上,龜殼幾乎將他完全遮住,只隱隱露出他一小截腳和一點點腦袋,但他仍然異常靈活地跳躍著跑走了。
他來得迅速消失得也很迅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