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靠,我們收留,今日在你我二人眼皮子底下生事,看來已是躁動難安,想要自露陣腳了。”
司寇冷笑,不過是一頭活了幾萬年的王八,還真以為自己能翻了天不成?如今問天鏡神識被掩,再猜不出魑尤的心思,他這個魔尊豈不是愚蠢至極?
赫漓淺笑,彷彿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問天鏡受損,這於我們而言,百利而無害,只要洗淨魔血,問天鏡神識再現,便又離你我的目的更近一步。”
司寇點點頭,屹立於山石之上,身後的小狐尾動了一下。不過是四萬年,他感覺真的是等得太久了。
忽而回頭,竟神似小童般童稚未泯地朝著赫漓笑起來:“阿漓,你與我孃親到底是什麼關係?”
赫漓面上染上微微薄怒,也並非真的惱怒他的故意調侃,只悠悠然嘆了一口氣:“我不過是滄溟魔尊從九幽地獄裡隨手救回來的一隻麒麟,與你孃親,雖自幼一起長大,但大抵也不過是你孃親閒來無趣的玩伴吧。”
而你生身父尊,即使裟槐當初不言,赫漓也能知曉,那化手為刃一手掏出的是她的心。只是也許裟槐自己也不知罷了。那個天音山的白狐寂梵,生於萬丈佛光,又怎是他這等在九幽煉獄中久經神火之罰的人能比得上的?
司寇好奇:“阿漓怎麼會淪落到九幽煉獄去?”
赫漓心頭一滯,目光有半剎的停滯,好似看到了一些虛晃的影子從眼前閃過,又晃然消逝,只是低頭看向司寇苦笑搖頭:“許是被九幽煉獄的火燒壞了腦子,似乎一切的記憶都只是從出了那煉獄開始的。”
倪淺御筆帶著江逸飛了許久,若不是小六子這會兒膽子肥了,從她懷中飛出來,砸吧著嘴巴四處指點,以倪淺的那裝不下多少的腦袋,恐怕今日都得在雲端迷了去路。
“主人,這兒,往這兒東南方向順著風向飛。”
“。。。。。。不對不對!唉,那日你是怎麼來的,竟然就忘得一乾二淨?”小六子恨鐵不成鋼,氣得幾乎要翻著白眼從這雲端跌下去。
江逸在倪淺身後聽著她與那地圖你一言我一語,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樣子,甚是好笑,這麼一笑,果真噗嗤笑出了聲。
正火大的倪淺手忙腳亂地御筆調動著方向,聽身後這光享受不幹活的傢伙這一聲嗤笑,更是惱火。轉身就。。。。。。一手沒拍過去,反倒被江逸伸手一拉就捲入懷中抱著,這姿勢,這行雲流水的一串動作,讓靠在他懷裡的倪淺不由覺得果真是個帝王,連這調戲女子的招數都如此幹練。
倪淺翻身一轉,控住方向,在雲端面向他,掀唇譏笑:“江逸,你似乎也就能正經那麼一會兒,在這雲上也不老實。可要我在龍峰為你尋個三宮六院?”
江逸眸光微閃,那雙丹鳳眼裡反倒笑出了桃花韻味:“阿淺,你這是吃味了?”雖是問話的語調,那雙調笑的眸子這般盯著倪淺看,反倒讓倪淺心虛了些,有意躲閃他的目光。
“我。。。。我有何心虛的?只是看不慣你這身做派。尹燁要是你這性子,他丟在六界八荒哪兒都與我無關。平生之交,我能幫上一把便竭力幫他尋回主魂,也算是還了他在鳳瀾水鄉救我那一次的恩惠。”
倪淺說完,便回身繼續御筆,她深知,自己厭煩江逸這套調戲的把戲,並非他不喜懂情趣之人,只是偏偏不喜江逸如此。為何?她厭惡他所有所有恰到好處的挑情,恰到好處的繾綣深情。而那些不過是留戀那一世的桃花妖,與她何干?
哪怕是她的前世,卻偏偏不願成為自己的替代。
沉默在兩人間流動,許是太過沉默讓人心生膈應,終於有人打破了這令人心生燥意的平靜。
“阿淺,問天鏡怕是出了什麼問題是吧?”
倪淺一僵,低聲說:“跌入萬魔血池,染上魔血,失了神識。”
江逸瞭然:“問天鏡如若無法恢復神識,找回他,那天下便再無尹燁。”
“胡說!即使離了身,他難道還不能再投。。。。。。”倪淺心頭閃過一絲猶疑,竟說不出話。若是,若是被萬魔血池化盡了,豈不是再難投胎?亦或是被禁錮在那血池中也同樣。。。。。。
江逸斂下眉,聲音清冽,伴著雲間的風聲傳入倪淺耳中:“阿淺,這具身子便撐不了多久,很快便會如凡人死去一般,成為一具腐屍。”
其間話語不言而明,江逸與殊澤不過是碎魂,當尹燁的身體不再能撐得住他們,唯有於主魂一樣飄散於六界。
倪淺心下一沉,卻沒想到狀況出現的比她料想地更快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