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煙華沉默了片刻,看著燕宗主問道:“什麼時候出發?”
“十日之後。”燕宗主眼瞧著慕煙華點頭應下,之後便低垂下頭不再言語,不知在想些什麼,終於忍不住問道,“煙華丫頭,你就不問問我與你師尊有何打算?天魔宗上上下下那麼多人,修為境界比你高者不知凡幾,為什麼獨獨尋了你來?”
慕煙華抬起頭來,莞爾一笑:“該讓我知道的,師伯自然會告訴我,不該我知道的,便是我問了又如何?”頓了頓,又道,“此次品丹會,既然邀請了天魔宗,其他五大宗派十有八九也會去——聽說那太元宗動作頻頻,倒是不可不防。”
燕宗主的想法,慕煙華稍微一想便能猜到一二,不過就是李代桃僵,讓人以為他與楚君狂都去了藥宗,宗內變成群龍無首的狀態,實際上卻是悄悄潛了回來,那些人不動手還好,一動手就呈甕中捉鱉之勢。
辦法很是簡單粗暴,卻又極為有用,除非那些人能夠忍受無休止的等待下去。
雖是知道燕宗主定然有所準備,但想到上輩子道聽途說來的一些訊息,慕煙華還是提醒了一句。
具體細節慕煙華無從得知,然太元宗實實在在是參與了的。
燕宗主神色一凝,深深看了慕煙華一眼:“到時候你跟隨在我與你師尊身邊,見機行事。”
原來是要她打掩護。
慕煙華瞭然地點頭應下,跟著燕宗主、楚君狂說了幾句,這才告退離開。
很快十日過去,慕煙華跟著楚君狂一道上了樓船,在眾目睽睽之下攀升上空,駛離天魔宗,朝著藥宗方向而去。
這一回前往藥宗,除了慕煙華、燕宗主、楚君狂三人,唐恕領著落霞峰幾名優秀弟子自然在列,林林總總加起來總共三十餘人。
樓船的空間很大,這三十餘人分散開來,人人都可分到一間寬敞的艙室。楚君狂以慕煙華三年未歸、使得平日裡對慕煙華疏於教導為由,將她安置在相鄰的艙室。
從天魔宗到藥宗隔著一個神水宮,中間還有數個二三流宗派的宗域,樓船速度大開之下,抵達藥宗所在也要近十日。修行之人隨著修為日深,壽元自然越來越悠長,這十日對慕煙華等人來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
這十日間,燕宗主、楚君狂除了偶爾跟著慕煙華、唐恕見面之外,便沒有在其他天魔宗修士面前出現。當然,人在樓船之上,在沒有到達目的地之前呆在艙室裡,並不是什麼奇怪的,自然不會引起其他人注意。
然慕煙華知道,早在樓船駛出三日之時,燕宗主、楚君狂就悄無聲息離開了樓船,偷偷潛回了天魔宗,留在艙室裡的只是兩個替身。
門外傳來清晰的敲擊聲,慕煙華起身開啟了艙門,卻見一名瞧著二十許的年輕男子笑吟吟站在門口,見著慕煙華出來,更加深了唇邊的笑意。
“煙華,藥宗就要到了,咱們一道出去如何?”
慕煙華自然點頭應下:“好。”
年輕男子很高興,跟著慕煙華並肩而行:“前日你與我說起,煉製回春丹時,只需在第七手、第十一手丹印稍加調整,便可提升品質。我回去試了一試,此法果然好使,多謝你了。”
慕煙華淡淡一笑,不在意地擺手道:“你我不過互相探討,不必言謝。”
這名年輕男子,正是慕煙華第一次前往落霞峰時候,見著的那名跟著唐恕有血脈關係的弟子,名字叫唐白朮。數年不見,唐白朮修為境界同樣上了築基境,因著大部分時間精力放在煉丹上,不過築基境初期,想要突破到築基境中期還需一段時日。
唐白朮大約聽多了唐恕提及慕煙華,上樓船第一日就打著討教的名義找上門來,欲要同慕煙華交流煉丹之術。
慕煙華自從得了丹經,受到蕭焰教導,一直都是自己練習,還未與其他丹師正經交流過,倒是來了幾分興致。跟著唐白朮幾次交談,慕煙華很明顯感覺到,唐白朮的基礎很是紮實,已是開始嘗試著煉製中級丹藥了。
“之前老頭子提起你來,總是唉聲嘆氣,直道一個丹師天才不去專修煉丹之術,卻去研究怎麼打打殺殺,簡直是暴殄天物,我心裡還有些不服氣。”唐白朮看著慕煙華,面上帶著敬服之色,“這幾日與你交談幾次,我算是心服口服了。真不知你怎麼長的,不止修為突飛猛進,連著煉丹之術都沒有落下,幸虧我早有自知之明,不拿自己跟你相比,否則不得鬱郁致死。”
慕煙華笑而不語,倒是不覺得今日成就有何不妥。
紫色符籙、白玉樓、蕭焰,再加上輩子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