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說出去的話有多信誓旦旦,現在臉就有多疼。
最讓他生氣的是,打他臉的人不是舒展呈,而是最親近的高琦。
高琦還從來沒有在人前被下過面子,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燒的慌。
可她心慌意亂的,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
姚珠覺得高琦的行為簡直不可理喻,如果不是日日看著,她甚至都覺得,這麼惡毒的兒媳婦,一定是被人掉了個包。
更何況,她顫顫巍巍地伸手指著高琦,“你明知道我也在車上,卻還是下手了,原來……你早就盼著我去死對不對?”
事到如今,就連他也判斷不出自己的大兒子究竟有沒有份,她猛烈地咳嗽起來,頗有些心灰意冷。
舒文初覺得自己簡直要被蠢婆娘坑慘了。
他一時氣不過,又甩了高琦一巴掌,剛好兩邊對稱,同時對著姚珠道,“媽,我真不知道她心裡什麼時候起了這荒唐的念頭,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給你個交代,給弟弟一個交代。”
手掌微微發麻,顯然是方才打人時用了太大的力氣,他瞥了一眼臉頰掌印明顯的高琦,心裡更是痛恨。
舒瑾心瞧著媽媽被打,她瞳孔驟縮,連忙跑到高琦的身旁低聲安慰。
想來這一回,爸爸也是氣得很了,畢竟,她以往還從來沒看見過爸爸動手。
舒昕瞧著舒文初的做派,心裡門清,對方是無辜的。
可再無辜,他也是高琦的枕邊人,她涼涼地開口道,“今天給交代也是交代,明天給交代還是交代。別到時候,交代著交代這件事情就過了。”
她絕對不會原諒舒文初一家的。
如果不是系統的緣故,她再也見不到自己摯愛的家人,享受不到幸福的生活。
而這一切都是拜他們所賜。
這一回,她必須得把所有的危害扼殺在搖籃裡。
舒文初是第一次正式地打量舒昕。
原本他只覺得這個侄女長得漂亮,性子沉默寡言,可現在看來卻完全不是這樣。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今天如果不能令她滿意,那……可能還真收不了場。
他試探性地開口道,“那你想要一個什麼交代?”
其實,舒文初本想找個清靜的地方和高琦聊一聊,畢竟,妻子這麼多年都溫溫和和的,現如今想殺人,應該……有她的理由。
犯了錯,也得給人一個申辯的機會。
到時候,他再酌情處理。
這是現階段舒文初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
舒昕直言不諱,“公事公辦。第一,她對自己的行為供認不諱,第二,如果不是我警覺心強,恐怕我們一家三口就要全栽在這裡,這是殺人未遂,這樣的情況委實嚴重。”停頓了片刻,打量了舒文初的神情,就明白了對方的想法,她又譏笑道,“連婆婆都敢一起下手了,要是我,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雖然她很想把小七關一起拿出來說道說道,可奈何手頭沒有足夠的證據,只能夠暫時放一放。
說到最後,她又忍不住友情提醒,“剛才你答應了什麼,還記得嗎?”
舒文初神情陰晴不定,答應跪下磕頭認錯,只是他太確定自己是清白的。
他有些氣急敗壞,可愣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就這麼幹站了好久。
舒展呈一點兒也不想要對方的磕頭道歉,也不想再繼續為此事焦灼。
他看也不看舒文初一眼,只對著姚珠道,“這頓飯我就不吃了,以後有時間,我會過來看他的,你放心。至於其他的,你也就別再和我提了,我不會同意的。”說到最後,他終於沒忍住,“這樣的家庭,我還真覺得高攀不起。”
動不動就想殺人,能防得了一時,也防不了一世啊!
姚珠一顆心都碎了。
她心裡清楚,如果發生這件事情以前,短期內還有可能叫舒展呈認祖歸宗,可發生這件事情以後,哪怕不說,對方心裡也有疙瘩,又怎麼會願意回家呢?
完了,這下真的什麼都完了。
一時間,眼淚就流了出來。
舒昕本想據理力爭,但瞧見爸爸的態度,立刻又轉變了心思,她又一字一句對著呆若木雞的高琦道,“以後,我爸爸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我全會算在你的頭上。他要是斷了一個胳膊,我就廢了你兩條腿,他要是有生命危險,我拉你全家陪葬。”
本來,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說這番話會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