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錯層疊卻又聽的清清楚楚。
“吾此下凡嘗惡人之劫,以渡惡人之心,若不能悟得道心所在,便永生入輪迴,萬劫不復。”
“阿容,此後一別,望善自珍重。”
“連最基本的正直良善都沒有,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弟子。”
“多行不義必自斃,公子若是不想自食惡果,還是多加收斂為好,免得……將來遭了業報。”
“阿側,咱們還是不要再見面了。”
那些聲音如唸咒一般傳入耳裡,一張張清晰的畫面一下擠入蘇幕本就失了清明的腦中。
周遭仙力大散,空氣中氣流波動極大,壓抑地生不如死。
蘇幕一時閉眼只覺頭痛欲裂,嘴角微微溢位血來,面色蒼白,額角汗溼。
灰衣人被壓制地背脊微微汗溼,不住後退幾步,強忍著伸出雙手作揖,“本座恭迎帝仙歷劫歸來,不知您可曾嚐遍惡人之心,悟得渡法高深?”說著,面上透著諷笑,“帝仙末過的人都能得償福報,自有您的福澤庇佑,可惜了那小小陰物,不知帝仙歷劫之意,白受千刀萬剮之苦……
那一刀刀生受,還真以為替您去了大過,可嘆帝仙一遭悟道,便沒了她什麼事,可真是可憐可惜。
您還修什麼道,渡什麼人啊?”
周遭仙力越發纏緊,如巨蟒纏繞死物,碾壓地周遭扭曲變化。
灰衣人暗暗咬牙死死撐著,這九重天上高山仰止的仙上仙能否一朝入得墮仙門,魔道又能否再生臂助,全在今日這一遭。
不過幾息之間,空氣裡的氣流驟停,噬骨壓力一下鬆開,仙力醇厚綿長,絲絲縷縷若春日輕風,無形無影卻根深蒂固,不可動搖。
蘇幕慢慢睜開眼,眼眸清澈不著半染寒意,亦無情無慾無所以求,心如止水清淨寂滅,聲若清樂蘊藉禪意,“姑嵩,你到魔界也沒有半點長進,還在這蠅頭小事上計較鑽研。”
姑嵩最恨他這般高高在上視他如孩童玩鬧的模樣,不想這般費盡心思亂他道心,竟半點不為所動,便越發不甘,沙啞著聲緩緩道:“那小陰物受了那麼多年剮刑,那時可是哭著叫您呢,那一聲聲可真是天可憐見……
您可要聽一聽?”
眼前的人一如千萬年前那樣仙風道骨,不沾俗欲,不惹纖塵,“既回己身,往日種種皆不是我,他們非我,我所求之道亙古不變。”
胭脂下了地府,慢悠悠走過黃泉路,身後鬼差一疊聲絮叨著,“你這一遭死得倒是乾淨,一點血腥都沒見,白叫我打了三百餘場,苦爭去接你的名頭,結果半點熱鬧也沒瞧著……”
胭脂:“……”
“罷了,一會兒也是有大熱鬧瞧的,你在凡間把龍子給殺了,他到現下都沒有醒,龍王每日在地府游來游去,就等著你呢,一會兒必得生撕活剝了去……”
胭脂平平淡淡“哦。”了一聲。
鬼差見她半點不怕,不由飛到她面前,怒道:“還哦!你知不知道龍王嘴裡有多少水,快把地府淹了,閻王爺和判官每天都在排河治水,忘川河裡的都快漫出來了!”
說話間胭脂已經遠遠看見了忘川河,河裡的水溢位來,裡頭那些玩意兒也跟著出來,一疊疊的鬼差正忙著把爬出來的往裡頭打。
半空中巨龍游來蕩去,時不時電閃雷鳴磅礴大雨,連胭脂這頭都淋溼了,場面頗為壯觀熱鬧。
閻王爺站在忘川河畔愁眉苦臉,判官在下頭勸道:“龍王爺,那陰物命數已至,不多時就到了,您先息息怒,喝口水歇一歇。”
判官說話間便被龍王呸了一身口水,連站在一旁的閻王爺也被波及。
閻王爺抬手抹了一把臉,看著龍王恨不得把這老匹夫弄成串串烤了吃,丫忒是能鬧,沒完沒了!
正想著龍王已經“嗖”地一下往前飛去,不見蹤影。
胭脂看著眼前的龍王,嘴一下張成了圓形,真的好大一隻,這眼珠子跟燈籠似的,比她腦袋還大。
由於胭脂比較小隻,龍王離得又近,這眼睛就不由自主對了起來,成了鬥雞眼。
胭脂便也沒覺得可怕,反正到頭來還是一個死字,倒不如臨死前摸一摸從來沒見過的龍頭。
她想著便伸出手摸了摸龍王。
龍王:“???”
龍王:“……”
龍王看著放在自己鼻尖的小手,氣得須都豎了起來。
閻王爺和判官不防胭脂這般作死,龍王這廂已經怒吼出聲,整個地府硬生生震了一震,忘川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