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夏侯昊玉看著蘇長安緩緩走進的聲音,陰沉的臉色卻忽的舒展開來。
“朕以為你當真能破我這血海世界,卻不想也只是虎頭蛇尾。”他的臉上漸漸浮出一抹戲謔的笑意,卻絲毫沒有想過自己方才是如何的失態。
蘇長安不語,依然沉默著向前。
他失敗了。
這一式三千天雷劫,聲勢浩大,威力同樣不容小覷,但擊打在血海之上卻猶如泥牛入海,雖掀起波瀾,卻傷不了根本。
他從之前夏侯昊玉的失態中依然看出,這片血海便是這世界的根基,只要將之毀滅,便可斷了那些血靈將不斷重生的依仗。
可就算他知道是這樣,但血海卻與血靈將一般,力大則潰,力盡則合。
就好似即使是這世上最強的刀客也無法真正的斬斷一條河流一個道理,他可以以自己強悍的靈力改變江河的河道,甚至讓他短時間的倒流,但卻沒有辦法讓一條河流真正意義上的消失。
蘇長安找到了事情的關鍵,卻無法將之擊潰。
不得不說,這是一件讓他很絕望的事情。
“我自一開始便說過,都是徒勞。”夏侯昊玉從蘇長安陰沉的臉色之中大抵猜到了此刻蘇長安心中所想。他這般說道,臉上的笑意更甚。“不僅是血靈將,我的氣機也與這片血海相連,你破不了這血海,便殺不了我!”
這件事情其實並不需要夏侯昊玉強調的。
這一點蘇長安啊其實從一開始便已然知曉。
夏侯昊玉吸收了天吳的神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夏侯昊玉便是另一個真神,而真神的神性便是他的根本,亦連結著天道,天道不滅,真神不死!
夏侯昊玉的神性在這血海之中,血海不滅,則夏侯昊玉決計不會死去。
這也是為什麼蘇長安執意想要破除這汪洋大海的緣由。
可他使出了自己所能擁有的數一數二的殺招,卻無法對著片血海造成太大的傷害,似乎一切都已經到了一處死衚衕,留給蘇長安的只有死路一條。
“你很不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成長到這種地步。”但忽的夏侯昊玉臉上的張狂被他收斂,他的語氣低沉了下來,似乎有股惺惺相惜的味道。“可惜,你執意與朕為敵,那現在……”
他說著,自己的手再一次伸出,指向蘇長安。
他的眸子在那一刻眯了起來。
“那你便去死吧。”
那聲線無比陰冷,帶著一股常人難以抗拒的威嚴,好似審判。
血海忽的開始沸騰。
一道道海水猶如蛟龍一般湧出了海面,不斷的朝著天際彙集。
很快那團血水便有了數百丈粗的大小,而他的體積還在血水的灌入之下不斷的膨脹。
數息之後,血水似乎膨脹到了一個極限,他猛地開始朝著內部收斂,而後又瞬息爆開。
於是一尊百丈高的血靈浮現在了蘇長安的眼前。
“吼!”
那血靈自浮現的瞬間,便仰天發出一聲怒吼。
他身著一些血色甲冑,青面獠牙,手持一般碩大的開天斧,周身各處時不時有扭曲的人臉浮現,氣息陰冷,好似一尊自地獄中爬出的惡神。
“能死在我血靈王的手中,你亦當死而無憾了吧。”夏侯昊玉的身子在那時輕輕一躍,落在了那血靈王的頭頂,下半身開始漸漸融入其中,竟然就這般與他合為了一體。
那時,他這般說道,蒼白的臉上浮出一抹驚呼扭曲的興奮之色。
第一百三十九章 知了
嘉漢郡外,戰鬥還在繼續。
司馬詡一方的黑甲士卒一次又一次的朝著嘉漢郡那險峻的城池發起衝鋒,卻又在守軍頑強的抵抗下一次又一次的被打退。
弩箭與弓箭來回交錯,收割著一片又一片的性命。
所謂的生命,在這裡變得那般不值一提。
沒有人來得及為誰的死亡而感到悲傷,殺戮成了他們心頭唯一的信念。
因為無論是對於哪一方來說,殺光對方,才是他們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雁歸秋一人獨擋這銅驅來與南破聽兩位蠻族星殞,劍光交錯,靈力滌盪。
夏侯明也擔負起對抗突骨呂與完顏左應二位星殞的重任,他雖然修為因為天道的獎賞而直抵星殞,但畢竟時日尚淺,面對兩位作戰經驗無比豐富的老牌星殞也是力有不逮,常常險象環生,幸得他乃天命之子,有蒼龍虛影護佑,方才勉強支撐,可顯然也不是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