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雲城的亡魂化為青煙,滾滾的天雷也收起了他不可一世的神威,趨於平靜。
黑雲散去,陽光灑下,這方天地又變成了原來的模樣。
蘇長安不禁生出一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除了那方被他斬成凹坑的山坳,除了那已經空空蕩蕩再無亡魂寄存的夏侯血,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在若木生機滋養下,他的身子恢復了些許氣力,至少不再向之前那般動也難以動上半分。而且若木的生機彷彿沒有盡頭一般還在源源湧來,如此這般,假以數日,他的身體定然會恢復如初。
但可惜的是,那些亡魂是真的死了。
徹徹底底的死了,這個世界除了蘇長安還有那麼一星半點關於他們的記憶,恐怕便再也不剩下些什麼了。
而即使是蘇長安,也決計叫不出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的名字。
想到這裡,蘇長安不僅有些惆悵若失。
他伸手拂去自己臉上的淚水與血水,終於是朝著那天際深深一拜。
“諸位大德,長安銘記於心,永誌不忘!”他神情肅穆的朝著空蕩蕩的天際說道,沒有回應,也不可能有回應。
那裡除了一抹還未散去的青煙便什麼都沒有剩下。
可偏偏就在這時,蘇長安的一拜落下,天地間似乎響起了一道聲音,不辨雌雄,亦難知悲喜,甚至沒有任何具體的含義。
但那聲音卻讓蘇長安心頭一動。
叮!
他手中的夏侯血也在那一刻響起一聲高亢的刀鳴作為那聲音的回應。
這般變化遠超出蘇長安的預料。
他有些詫異的看向自己手中那把刀身不斷顫抖著的夏侯血,眉頭一皺,神情若有所思。
但不消片刻的光景,他忽的身子一震,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樣,仰頭看去,卻見那半空之中,還未散去的那抹青煙猶如時光倒流一般開始不斷的彙集。
不消片刻的光景,那青煙便彙集到了一起,化作一道光點。
“這是?”蘇長安驚尤不定的言道,眸子之中似有期待。
而後,那道光點周圍開始浮現出一絲絲紫電雷光,雖然微弱,但蘇長安極為敏銳的感覺到,那紫電雷光分明裹挾著天雷之力。
可是那究竟是什麼東西,又為何會攜帶著天雷之力?
蘇長安想不真切。
但也勿需他想得太過真切,因為下一刻,那光點一陣晃動,隨即便猛地一震,化作一道殘光,湧入了蘇長安的刀身。
夏侯血在那時猛地爆出一陣耀眼的刀光,如海潮一般的刀意綿綿不絕的湧出,很快便將蘇長安的身軀包裹,而順著刀柄,還有一陣陣紫電雷光奔湧而出,直直的湧向蘇長安的身軀。
而同時,還有一些奇怪的訊息湧入蘇長安的身軀,他心頭的疑惑豁然開朗,那道光點竟是那些萊雲城的亡魂所化,他們被天雷擊殺,但四分五裂的魂魄卻因為承載這天雷之力而未有及時散去,加之天雷之後,夏侯血刀身的吸引,他們竟然就這樣神奇何為一體,化作了夏侯血的刀靈。
當然,此刻這光點,已然不再是曾經的萊雲城亡魂,他們的靈魂被打得四分五裂早已不可能重新復活,如今他是一個極為奇怪的存在,究竟是強是弱,蘇長安說不真切,但卻可以視為是那些萊雲城亡魂的新生,至少他們不用再如之前那般活在痛苦與憤怒之中。
這或多或少對於蘇長安來說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安慰。
想到這裡,蘇長安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
他正要說些什麼,但忽的眉頭一皺,他感到天地間似乎有些什麼東西正朝著此處湧來,而目標卻不是他,而是……他身下的螣蛇。
他心頭一緊,下意識看向螣蛇,低下頭張開嘴便要說些什麼,可這話方才到了嘴邊,便被眼前的情形震住,生生的將話嚥了下來。
或許是因為身子虛弱的緣故他的感應力不再如之前那般靈敏,此刻那湧來的力量已經抵達了螣蛇的身前他才反應過來。
那是一道道從四面八方湧來的金色能量,究竟是什麼東西,蘇長安說不真切,但卻隱隱從中感覺到那麼一絲天道之力的氣息。
而它們此刻猶如百川如海一般湧入螣蛇的身軀,但卻似乎並沒有惡意。
反而在那些金色能量的滋養下,螣蛇渾身是血的身軀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的修復。
“這難道就是度過天劫之後,天道的獎賞?”蘇長安暗暗猜測道,他曾與郭雀討論過此事,為何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