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的父親會是你永遠的依靠,他就像一尊神祇,可以為你擋下所有的風雨。
你以為你會遇到一個如花一般的姑娘,你對她傾吐愛慕,她便會含笑著撲入你的懷中。
但事實上,這世界不以任何人為中心,任憑你難過得要死,旁人依然談笑風生。
你的父親終有一天會彎下他鼻子的脊樑,垂垂老矣,和任何一個老頭都沒有區別。他不是神,甚至算不上一個特別的人,他只是與千千萬萬個尋常人一般,尋常得不能再尋常。
而你喜歡的姑娘,大抵都並不喜歡你,她們總是看不見你的好,或者說你也並沒有你以為的那麼好。她們會嫁做人婦,許多年後你再見她。她臉上生著皺紋,身上帶著重重的油煙味。雖然依稀可見當年的輪廓,卻再不復之前那般讓你怦然心動的美好。
這就是成長。
你終究會破滅一個又一個對於這世間美好的嚮往,然後忍受著這格格不入的一切,最後在失望或者麻木中與他們融為一體。
蘇長安很瞭解此刻夏侯明心中的不安。
就像是一隻幼獅,小時候他可以和一隻雄鹿,一頭耗牛打成一片,但待到有一天,他順著叢林的縫隙看見自己的母親與生靈的廝殺,他便會明白,他是生來的獵人,而那些他以為的朋友其實自己是他果腹的美餐。
這雖然會讓他不安,但他終將適應。
因為要麼殺死獵物,要麼餓死自己,而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前者。
“我沒有必要騙你。”猶豫良久,蘇長安還是說出這樣一句話。
他猶如一把重錘,狠狠的敲擊在夏侯明的胸口,他的臉色愈發蒼白,就像是所有的血液都在那時湧向了他的心臟,他的臉上再尋不到半點血色。
他跌坐在身後那張巨大的龍椅之上。
他知道,蘇長安說得很對,他沒有必要騙他。
他不過是一個沒有任何權利,甚至沒有任何威嚴的傀儡皇帝,騙他,對於蘇長安來說並沒有任何的好處。
他低下了腦袋,眼珠子轉個不停,就如同他此刻七上八下的內心一般驚尤不定。
蘇長安看著他,卻並沒有出言說些什麼。
他安靜的等待著夏侯明消化掉這一段對於他來說並不那麼愉快的實事。
良久的沉默之後,夏侯明蒼白的臉色終於不再如之前那般蒼白。他緩緩的抬起頭,看向蘇長安,聲線有些乾澀地問道:“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蘇長安愣了愣,說道:“人不能總活在謊言之中。”
“我經歷過與你一般的事情,我曾經以為天嵐便正如世人傳言的那般,光明、磊落。但事實上……”說到這兒,蘇長安頓了頓,又苦笑道:“此事說來話長,但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