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於心不忍,她在心底嘆了一口,張開了嘴,問道:“長安,那司馬詡究竟與你說了些什麼?”
這個問題固然是她極為關心的問題,但她大可不必自己提出,因為蘇長安遲早會自己說出來,至少在她看來是這樣,而問出這樣問題,最大的原因便是想要幫蘇長安化解此刻的尷尬。
蘇長安自然明白這一點,他朝著古羨君遞去一個感激的眼神,但古羨君卻並不領情反而白了他一眼。
吃癟的蘇長安不由得撓了撓腦袋,但嘴裡還是趕忙接著說道:“他能與我說些什麼,不過威脅罷了。”
他並沒有打算將他與司馬詡的談話和盤托出,倒不是刻意想要隱瞞什麼,只是他不願意二人為他過多的擔心。
“威脅?他威脅你什麼呢?”但饒是如此,二女的反應也是極為激烈,只見陸如月猛地站起了身子,神色緊張的問道。一旁的古羨君雖然未有發言,但臉上的神色卻寫滿了不亞於陸如月的關切。
其實在問出這個問題之時她們心底也有了自己的答案,司馬詡能威脅到蘇長安的東西能有什麼,無非便是這嘉漢郡內諸人的性命。
她們打心眼裡害怕,蘇長安會因此向司馬詡妥協。
“放心吧。”對於二人的擔憂蘇長安早有預料,他笑了起來,隨即搖了搖頭,“我已經想明白了,即使我真的答應了他,他也遵守了他的諾言,你們也不會因此而開心起來。有時候,活著往往比死去痛苦,所以,我想要試一試,與他最後一搏。無論結局如何,我們共同面對。”
這話若是換個人對另外一群人說出,當真有些道德綁架的嫌疑。
但是蘇長安無論與眼前的二人,又或是不在場的花非昨等人,卻是早已交心,他明白他們的心意,而他能說出這樣的話,也只能讓諸人感到寬慰。
這是隻有敢把性命相托之人之間才能說出的話。
看似尋常,實則大多數人終其一生,也難以尋到一個這樣的知己。
而很幸運,蘇長安遇到了許多這樣的人。
“況且。”蘇長安的話並沒有這麼快結束,他的聲音一頓,眸子忽的眯了起來,裡面的寒芒乍起,“他司馬詡囚禁我的父親,幾番折辱,我豈能遂了他的心願?”
“啊?伯父現在在司馬詡的手中?”古羨君驚呼道,臉上的神情頓時又凝重了幾分。
“那可如何是好?”一旁的陸如月也追問道。
“放心吧,我自有決斷。”蘇長安笑了笑,對於此事顯然不想多提。
二女見狀自然也不敢再發出任何疑問,但擔憂二字卻牢牢的被寫在臉上。
蘇長安將這些看在眼裡,卻又著實不忍心見她們這般模樣。
陸如月對他一往情深,在天嵐院時可謂悉心照料,到了蜀地做了蜀王卻也依然處處維護。
再說古羨君,那更是一路生死相依,幾次捨命相救,如此濃情厚意,又怎能辜負。
因此蘇長安始終遲遲不決。
但到了現在,在不久之後,他與司馬詡的十日之約一到,生死大戰一觸即發,勝負之數誰也難以預料。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還有沒有機會再給這二人一個交代。
這對於她們似乎並不公平。
因此在短暫的沉默之後,他又張開了嘴,聲線低沉的言道:“十日之後,司馬詡必定再次攻城,此戰必然不死不休,我亦不知還有無機會再與二位見面。而在之前我早已答應要給二位一個交代。”
說到這裡,蘇長安頓了頓,微微沉吟。
而古羨君二人似乎也感覺到了蘇長安要說些什麼,臉上的神色頓時緊張了起來。
“之前種種拖延,說到底皆是我心中貪慾作祟,遲遲不決,如今經歷種種才明白對於二位極為不公。現在大難臨頭,生死之數難以評說,我終究不願再這般下去,今日便給二位一個交代吧。”
蘇長安沉聲說道。
說實話,即使到了如今,他也難以明白自己的心意,著實是這幾位女子都太過完美,對他亦都是一往情深,男人在面對這樣的選擇之時,大抵都是舉棋不定,蘇長安也不例外。
但正如他之前所言,如此對於諸位女子著實太不公平,因此他今日必須要給二人一個交代。
想到這裡,他的嘴唇再一次張開。
就要將他與紅鸞之間發生的種種一一道來。
畢竟以他的性子,既然做了便要敢作敢當,紅鸞說到底也就是青鸞,更何況如果有朝一日他仙道大成,還能將之換回,青鸞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