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首言道。
“弟子有一事不解,師祖可否解惑?”
“嗯?但說無妨。”司馬詡的眉頭一挑,饒有興趣地說道。
郭雀在那一刻雙眸之中忽的星光湧動,他的目光驟然變得鋒利,猶如冷冽的刀芒射向司馬詡的身軀。他問:“蒼生為重,四字何解?”
聲線低沉,咬字極重。
那是天嵐院的信條。
從第一代蒼生守望者流傳至今的信條,歷代天嵐院門徒為了這四字,拋頭顱、灑熱血、坦然赴死。
司馬詡聞言,周身的氣息一凝,似乎有些紊亂,但很快卻又被他壓制了下去。
“蒼天之下,活者為生。”
“世上萬道,正道為重。”
“可這四字,師祖可曾記得?”郭雀又問道。
“不曾忘懷。”司馬詡回應道。
“唔。”似乎是得到了滿意的答案,郭雀點了點頭。
“我亦有一事問你。”但司馬詡卻在那時忽地說道。
“師祖請講。”
“為何於此?”
“欲報一仇,欲殺一人。”郭雀的平穩的聲線穿越了那洶湧的江水聲,在著灕江之畔響徹。
“那倘若殺不了呢?”司馬詡的眼睛忽的眯了起來,裡面寒光閃徹。
“那……”
“便求一死吧。”
第八十三章 泯滅因果
“如你所願。”
司馬詡頷首言道。
他的手猛地伸出,一道巨大的八卦虛影在那時自他的背後浮現。
他一聲白衣忽的開始鼓動,額前的白髮以隨之胡亂的揚起。
“去!”
他的長袖又是一拂。
衣衫所過之處一道道與他背後一般,卻又要小上許多的八卦陣圖接連湧現,伴隨著他的一聲暴喝,那些八卦陣圖發出一聲清鳴,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直直的射向立於瞭望塔之上的郭雀。
那密密麻麻的八陣圖虛影幾乎遮天蔽日,那響徹不絕的破空之音幾近壓過了洶湧的浪濤之音。
它們湧向了郭雀。
湧向了那佇立在瞭望塔上,那道瘦弱,卻又筆直的白色身影。
不過瞬息的光景,那八卦陣圖便已然到了郭雀的身前。
不知是自信還是那陣圖的速度太過迅速,直到這時郭雀也未曾有過半點動作,甚至連眼皮也未眨上一下。
他望著天際,鋒利的目光猶如利芒一般,似乎能穿越層層的江水,亦能越過那遮天蔽日的陣圖,看清那背後的身影。
一道星光自他的雙眸之中閃過,就在那八卦陣圖來到他身前的剎那。
磅礴的靈力如脫籠之獸一般自他的體內奔湧而出,他的衣衫一蕩,一張與那司馬詡背後一般的八卦陣圖在那時自他的腳底浮現。
轟!
一聲巨響在那時炸開。
那些細小的八卦陣圖就像是遇見一道看不見的屏障一般,在離郭雀的身子不過二三存處盡數炸裂。
“師祖不虧是師祖,且看弟子這一式學得如何?”郭雀這般說道,他手中的長袖在那時亦是一揮。
一道道與司馬詡所喚出的細小八卦陣圖便在那時自他長袖之下浮現,與方才如出一轍般洶湧的湧向司馬詡的身子。
司馬詡對於這般的變化似乎早有預料。
他微微頷首,似是欣慰,又似鄙夷。
“這柳笙簫的本事,你倒是學到幾分。”
他這般說道,一隻手猛地伸出,在虛空中一握。
一道巨大的手臂虛影忽的浮現,那些被郭雀所召出的八卦陣圖就在那時被他盡數握在了手中,只待他輕輕一握,便盡數化作了粉劑。
“不過我這一身本事傳到他這一代所剩的本就只剩皮毛而已。”
他輕飄飄地說道,眸子中的不屑愈發濃重。
郭雀的臉色在那時變得凝重了起來。
在這之前他已經儘可能的高估了這位首代蒼生守望者的本事,但如今一番交手,才知自己錯得何其離譜。
但事已至此,司馬詡怎能放過他,而他亦從未想過後退。
正如他所言,或殺一人或求一死。
除此之外,別無他路。
這般想著,他的眉宇一沉,頭頂的星辰似乎也感受到了此刻他心中的決意,一道道愈發燦爛的星光如潮水一般傾瀉而下。
他向前邁出了一步。
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