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青翎湊了上去,想要查探蘇長安的情況,但她方才靠近蘇長安,蘇長安的眼睛在那時便豁然睜開。
或許是因為蘇長安醒來得太過突然,又或是因為摩青翎靠得太近,在那時,她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往後退去數步,支支吾吾半晌之後,這才小聲問道:“你醒了?”
“唔……”蘇長安皺著眉頭點了點頭,看得出他也有些疑惑。
他自己的情況,他自己最為清楚。
袁興松雖然還未完全吸收神血的力量,但如今他的實力已經超出了尋常問道境太多,或者可以說他的力量已經介於星殞與問道之間。這樣的袁興松,蘇長安決計不可能是對手——除非他願意使用最後一次動用神血的機會。
但這麼做無異於拆了東牆補西牆,得不嘗試。
號稱世上最強星殞的玉衡也只能與一名半神同歸於盡,若是喚醒了他體內的那尊真神,那所能帶來的後果幾乎是無法想象的。
不到萬不得已,即使是死,蘇長安也不會動用那股力量。
但這並不代表蘇長安就甘心赴死。
所以,他想到了另一個辦法——放開對體內戾氣的禁制。
這些戾氣是蘇長安一次次動用神血之力後殘留在體內的東西,它們沾染著神血對於世間生靈無盡的恨意,稍有不慎便會迷人心智,但同時,它們也有著那麼一些屬於神血的氣息。而也真是這絲來源於真神的氣息生生逼退了無比惜命的袁興松。
但蘇長安也明白這樣做的後果,放任戾氣的暴走,好一點的結果,他會被暴走的戾氣撕裂內腑,七竅流血而亡,差一點的結果,戾氣入主丹田,從此他神智盡失,化作一頭只知殺戮的人型兇獸。
這兩點,蘇長安在動用神血那一刻便有了準備。
畢竟無論是哪一個結果,在蘇長安看來,都好過毫無還手之力的死在那些自稱為神的怪物手中要好得多。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他是如何醒了過來,他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體內本應該暴走的戾氣像是被什麼東西鎮壓住了一般又一次恢復了平靜。
他不禁有些狐疑的看向眼前這位少女,她的渾身依舊沒有哪怕半點靈力波動,按理說她是沒有能力治好他的傷的。但很快,蘇長安又發現了某些不同,他指了指少女的臉頰,問道:“你的紋身呢?”摩青翎那兒曾經紋著的一隻血鴉,如今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摩青翎這才意識到這樣的變化,她的臉色不由有了幾分慌亂,半天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句話。
蘇長安心裡的狐疑更甚,他警惕的看著摩青翎,神識下沉開始觀察自己體內的情況。
很快,他的臉色變得頗為古怪。
他的丹田中多出了一隻怪鳥,赤紅如火,四足六翼,無面無目。
在蘇長安的神識進入丹田的那一瞬間,那一隻怪鳥便若有所察一般,發出一陣歡快的鳴叫,似乎與蘇長安極為親近。二者之間就像連線著某種契約一般,蘇長安莫名也對這隻怪鳥生出些好感。
而那些蘇長安一直引以為患的戾氣,此刻就像是遇到剋星一般,安靜的集結在自己丹田的角落,絲毫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同時因為與這隻怪鳥的血脈相連,蘇長安隱隱約約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發生了某些變化,但他現在卻也沒有時間去一一瞭解這些,他只是抬頭看向摩青翎,再次問道:“那隻鳥是你的嗎?”
摩青翎也明白蘇長安定然有所發現,索性也就不再隱瞞,她點了點頭,回應道:“是!”
蘇長安聞言,他用那雙清澈的眸子直直的盯著摩青翎,似乎要將她看個透徹,而摩青翎也因此感到一陣不適,就在她幾乎就要與蘇長安攤牌之時,蘇長安的聲音卻再次響起。
“謝謝你。”他這般說道,聲線清澈,神態誠懇。
摩青翎愣了愣,似乎很奇怪蘇長安為何不追問她的身份。而蘇長安也似乎看出了她的疑問,他笑了笑,說道:“走吧,我帶你離開這兒。”
蘇長安其實在很早之前就已經隱隱覺察到了摩青翎的與眾不同,這一點無論是從她能在諸人皆死的萊雲城中活下來,還是與蘇長安衝突時,雖然毫無靈力,但力氣卻大得嚇人都可以看出。
蘇長安不問,不代表他毫無所覺。
他只是覺得,他想要救她,是因為她是這萊雲城中唯一的倖存者,與她的身份無關。現在這個少女用某種他不知道的手段救了她,他方才那一問只是因為忽然甦醒,心裡難免極為詫異。但如今觀少女似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