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聲音這般說道,帶著一股說不明道不清,卻又充滿蠱惑的味道。
起初,他對此不以為意,只道是自己生出了心魔。
可是日子一天天過去,他的修為沒有半分長進,而那個聲音卻不知疲倦日復一日的響起。
他終於按捺不住,在一天晚上潛入軍需庫盜出了一副兵甲。
這其實也並不是什麼大事,以他長門太守的職位,這兵需庫中的東西他可以盡數呼叫。只是古寧熟讀四書五經,以君子聖人為楷模,做出這樣的事情,著實有違他的性情。
可是,就是這樣一件小事完成之後。
他手中印記便從零化為了一。
而他的修為也在一息之間,豁然從繁晨初期,一躍化為大成。
與此同時,那道蠱惑的魔音也在那時響了起來。
將這兵甲放入古塘的屋中,引兵逮捕,我便祝你成就太一。
古塘,是古相亭的侄兒,也是古寧的堂兄。
他的父親早夭,古相亭撿起可憐便收留了他,在軍中予了一份差事。
古塘盜竊軍需庫的事情,古相亭與古寧都是知曉的,奈何一直抓不住把柄,又是同族之人,因此也就只能睜一隻閉一隻眼由他去了。
按照那聲線所言,這麼做無疑是栽贓陷害。
這有違古寧這些年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誨,因此他很快便收起了這樣的心思。
可是一朝鑄成太一的誘惑實在太大,而古塘盜取軍需庫的事情卻也是早已坐實的事,只是沒有證據。這般做雖然有些不恥,但其結果卻是可以為長門除去一害。
古寧輾轉反覆了許久,終於還是抵不住那修為飆升的誘惑,出了手。
在他領著軍士,在古塘的屋中搜出那兵甲之時,手中的印記再次變化,由一化為了二。
而他的修為也理所當然的由繁晨化為了太一。
與此同時,那道聲音又一次想了起來……
“古太守,故人求見,還請出來一敘。”一道透著寒意卻又熟悉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古寧收回了自己的思緒。
他站起了身子,伸手捋了捋自己有些褶皺的衣衫,負著手走出了房門。
……
蘇長安冷著臉色站在太守府前,他的身後密密麻麻的長門百姓正站在遠處圍觀,身前,那些護衛顯然被他的氣勢所震住,加之餘童二人的慘狀自然沒有任何人敢上前阻攔蘇長安。
就在這僵持不下的時候。
太守府的府門發出一陣沉重的嗚咽聲,而後慢慢張開。
一位身著白色儒生長袍的男子閒庭信步一般從那府內黝黑的深處走了出來。
他走得很慢,臉上帶著和煦的笑意,一如當年蘇長安所認識的那位長門公子。
他似乎沒有變,卻又似乎變得蘇長安幾乎認不出來。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難以言表。
終於,他來到了蘇長安身前一丈處。
他停了下來。
“蘇兄,一別數年,古寧甚是想念。”他這般說道聲音爽朗如初。
蘇長安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並不是一個善於察言觀色的人,古寧臉上的那股親切勁,讓他格外熟悉,以他的閱歷幾乎找不出半天破綻。
可是他老爹被欺辱的事情卻做不得假,作為長門的太守,古寧也決計不可能不知。
因此,在想明白了這些之後,他的臉色豁然變得寒冷。
“是想念我的人,還是想念我的刀呢?”他這般問道,眸子中的寒芒如北地的風雪一般冷冽。
第十六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蘇長安在說完這句話時,他周身的靈力湧動,一股如有實質的殺意在那時自他體內奔湧而出。
他身後那些百姓們紛紛倒吸一口涼氣,這蘇長安是朝廷通緝的要犯,不躲藏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堂而皇之的想要對一位命官出手。這是何其大逆不道。
蘇長安卻絲毫沒有這方面的自覺。
他的神色依然冷冽,一手已然握住了背後的刀柄,雙目緊緊的盯著眼前的古寧。
古寧一愣,似乎極為詫異蘇長安會說出這樣的話。
“蘇兄何出此言?”古寧這般問道。臉上滿是疑惑之色。
“我是何人這長門百姓不知?你古寧也不知?”蘇長安不為所動,依舊寒著臉色質問道:“我在西涼固守永寧關,你卻在長門欺辱我父,莫不是以為我蘇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