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是這樣。
自從數載前,他便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變得貪生怕死,變得沉迷杯中之物。
這世上似乎除了酒,便再也沒有任何東西能讓他再有半點興趣。
浮承天曾經無比崇拜那個男人。
他如山川一般巍峨的背影,曾是西涼百姓最可靠的城牆。
他手中的大戟,曾是令蠻子們聞風喪膽的噩夢。
而現在,他只是一個懦夫,世人說他不忠不仁,浮承天亦是這般認為。
為此,他手下許多追隨他多年的老將心灰意冷,解甲歸田。
可浮承天沒有。
他畢竟是他的父親,即使只是義父,但在浮承天的心中,浮三千就是他的父親。
他留了下來,領著最後的十萬大軍與蠻卒做了一場必死的決戰。
這當是,為自己的父親,還西涼百姓的債吧。
他這麼想著,周身僅餘的靈力奔湧而出。
“殺!”他發出一聲怒吼,長刀之上寒芒乍現。周圍的蠻卒在那時被他的氣勢所駭,下意識的便要退後,可浮承天畢竟是問道境的大能,即使將死也絕非一般蠻卒所可以躲避的。
他的刀以極快的速度來到了那蠻卒的聲線,眼看著就要斬落他的頭顱。
可就在這時,他的身子就像是被人施了法術,生生的定住。
一道鮮血便在此刻自他嘴角溢位,他的頭極為艱難向下看去,胸口處不知何時已然被一支利箭所洞穿。
他的身子在那時跪下,周圍的蠻卒們見狀紛紛湧來,手中的刀戟幾乎就在那一瞬間將他淹沒。
浮承天沒有回頭去看,究竟是誰射出了這取他性命的一箭。
他只是瞪大了自己的雙眼,透過那些刀劍的縫隙望向那座關隘,他的目光似乎能穿過那破舊的城牆,看見某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父親,孩兒去了……”他發出這樣一聲無人能聽清的呢喃,腦袋終於無力的垂下,再也不會醒來。
……
拓跋元武,再次走到了隊伍的前方,他的身旁站在四位星殞。
他們分別是南破聽、完顏左應、銅驅象、突骨呂。
曾經,拓跋元武說過,聖子是天神的代言人,對其信仰堅定之人,在其光輝之下,可得永生。
蠻族中大多數人對其多少有些懷疑,但那一日群龍無首的蠻軍回到永寧關後,不出數日,這幾位他們曾親眼看著死在他們面前的星殞,活生生的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於是他們收起了自己心底僅有的疑惑,對於那些聖子的崇拜更是狂熱起來,以至於西嶺關一戰,諸人悍不畏死,只求能得聖子垂憐。
“西嶺一破,人族再無與我們抗衡資本。屆時取下長安,壞了天人運數,我主便可再次降臨人間。”走在隊伍前方的拓跋元武嘴角勾起一抹陰森的笑意。
這樣的笑容,在那時同樣浮現在他身旁四人的臉上。
“人族、蠻族、妖族。這些卑微的爬蟲,忘本的豺狼,是時候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