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蠻軍壓境,西涼百姓苦不堪言,父王應當勵精圖治,掃除奸邪,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予蒼生一個太平人間。”
少年也在此刻躬身極為恭敬地說道。
男子將那信紙上的內容一一看罷,他臉上的神情愈發難看。
“你從何處得來此物?”
他問道。
少年一怔,但嘴裡還是下意識的回答道:“這是龍犼神將北通玄託觀滄海將軍送入長安的,幾經轉手到了兒臣的手中,兒臣又在宗正大人的幫助下遞給的父王。”
少年顯然對於自己的父親極為信任,一下便將這其中的事由全盤托出。
“北通玄?”男子皺了皺眉頭。
他可是清楚的記得當年的北通玄可是靠著做了司馬詡的上門女婿方才坐上大魏神將的寶座,坊間甚至還有傳聞說是為此,北通玄甚至殺了自己以為紅顏知己。
按理說,他應當是司馬詡的人,此時為何又開始向自己示好,這一點上,他不由有些懷疑。
“此事當真?”他向著自己的兒子求證到。
“有武王浮三千作保。”少年回道。
武王浮三千?男子聽聞這個名字,臉上的神色一喜,但又在轉瞬之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隨即又沉下了臉色。
他沮喪的將那張信紙放到了一遍,搖了搖頭。
“不行。”他這般說道。
“為何?”少年聞言臉色一變,有些激動的問道。
北通玄的信他已經看過,如今五十萬蠻軍兵臨池下,永寧關即將失守,到時候西涼淪陷不說,中原唯一的屏障西嶺關也會就此暴露在蠻軍的鐵蹄之下。那裡雖有武王浮三千坐鎮,可是浮三千的畏敵之名可又是大魏人盡皆知的事情,一旦西嶺失守,那整個大魏也就危矣了。
男子對於少年命線有著僭越之嫌的舉動並不在意,他只是將放在案前的先前他曾看過的那一張黃紙遞到了少年的手中。
少年一愣,疑惑著接過那張黃紙,低頭看去。
這上面的內容讓他的心頭一震。
當他再次抬頭看向男子的時候,臉上是與之相比絲毫不遑多讓的恐懼。
“蜀地集結了三十萬大軍於漢中?帳下星殞足足有十餘人之眾?”少年問道。
他很清楚的記得整個大魏已知的所有星殞加在一起也不過七八人而已。蜀地除了那位蜀山的劍仙雁歸秋,以及這些日子忽然崛起的青玉夫人,何處又冒出了這麼多星殞?
那可是星殞。是這世上力量的巔峰,怎會突然能多出如此之多?
少年再看完這個訊息之後第一反應便是不信,蜀地想來便心繫前朝,這一點人盡皆知,可也正因為如此,若是蜀地有數量如此之重的星殞,又何須一直隱忍到現在。
“穆太尉何須騙我。”男子搖了搖頭,他起初的想法與自己的兒子並無多大的差別,但是此刻他不過是一位手無半點實權的傀儡皇帝,他實在想不出,穆梁山如此鋌而走險帶入一個假訊息,對他能有什麼好處?因此,他斷定這個訊息應是真的無疑。
少年的心思想來敏捷,他從男子的話裡很快便想通了這一層關係。
自然,他的臉色愈發難看了起來。
“司馬詡現在定然把精力都放在了對抗蜀地叛軍身上想要讓他發兵救援西涼,絕無半點可能。”男子搖頭說道。
少年頷首,他想到近來朝廷中的兵馬神將大批的調往南部,想來司馬詡對於此事也是知道,只是不想引發朝堂大亂故而被他壓了下來。
“可是……西涼那邊的可是蠻軍啊!”少年又說道,蠻軍的殘暴他素有耳聞,被他們所擒獲的百姓能活命者少之又少。
男子聞言,嘆了一口氣,他自然知道輕重緩急。
蜀地的叛軍自然不可忽視,但是至少可以透過某些手段拖延,但蠻軍與人族卻是死敵,無論從什麼角度看,西涼之亂,遠大於蜀地之亂。
只是,他現在莫說上朝,就是奏摺都已經完全被司馬詡截下,他這個皇帝,說到底只是司馬詡手中的傀儡。
“我也知曉此事,只是司馬詡行事想來我行我素,而我……”男子低頭嘆息道。
“……”少年亦沉默了下來,自嘲道:“北通玄將軍想盡辦法將這密信送入我手,卻不想,我們空有皇族身份。說話的分量卻比不過司馬詡身邊的一個走卒。”
“皇族身份?”男子聞言一頓,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看向自己的兒子,“皇兒我且問你,你現在能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