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時,他很明顯的感覺到那幾位副將臉上的神色有幸災樂禍之意,這世道如此,人心狡詐,他已在這上面吃過不少的虧,自然不能不防。
只是他卻發現,那群陷陣營計程車卒所去往的方向卻與這些尋常士卒不太一樣,不是營帳,而是西江城的牢籠。
他有些疑惑,正要上前詢問緣由,卻聽一道聲音響起。
“開火了!”
周圍方才還有些垂頭喪氣計程車卒們在那時忽的像換了一個人一樣,一個個連忙鑽進自己的營帳,不知從何處掏出一副副碗筷,急不可耐的朝著真冒著炊煙的方向跑去。
蘇長安這時才覺得自己也有些餓意,念及青鸞隨著自己奔波一日也尚未吃飯,便想著先去打些飯菜來,再去詢問訊息。
只是待他走進那正在散發米粥計程車兵身邊時方才想起自己因為並不知曉軍中的情況,所以並未有帶著碗筷,正猶豫間,一些士卒卻認出蘇長安。
作為千夫長,這些士卒對於蘇長安自然是極為尊重,七嘴八舌的圍著蘇長安一番說道,半晌之後蘇長安才明瞭,原來這千夫長吃飯之所與這些士卒還有所不同,是在鎮西關的將軍大營裡。
蘇長安倒也未想太多,只是覺得既然軍隊規定他應到何處吃飯,那邊去到何處便是。
而將軍的大營自然也不難找——只需尋著那座最大的營帳走去便是。
雖然這營帳的外面還有衛兵守衛,但他們也都識得蘇長安的身份,故並未有所阻攔,蘇長安也就這樣掀開了營帳的簾布堂而皇之的走了進去。
不同於屋外的饅頭稀粥,營帳內可說得上是肉香四溢,幾位身材彪悍的男子亦坐在兩側吃得是面紅耳赤,若不是首座上坐著的那位向來嚴肅的鎮西關神將,這幾位男子恨不得在掏出些酒水來。大塊吃肉,大口喝酒,方才痛快。
待到蘇長安走進營帳,那幾人下意識的轉頭看了過來,眉目間像是有些驚訝,只有那位神將大人只是輕輕一瞟,便收回了目光,低著頭繼續慢條斯理的吃著盤中之物。
蘇長安被他們看得有些不適,他向來不太習慣被很多人同時注視,他有些侷促的摸了摸鼻子,說道:“我來吃飯。”
然後便邁著步子走到那張長桌的最尾部坐下,然後看向身旁一直立著的護衛,對他笑著說道:“幫我拿副碗筷。”
那護衛聞言有些遲疑,他自然認出了蘇長安,但是卻又看出其餘幾位副將與千夫長對於蘇長安的態度似乎並不那麼友善。所以,一時拿不定主意。
但卻在這時,一道粗狂的聲音響了起來,打消了這位護衛所有的疑慮。
“不必了。”出聲之人蘇長安認得,是今日跟在鎮西關身後的三位副將之一,只見他端起手中的碗筷朝著蘇長安身前一送,那副碗筷在長桌上劃出一條幹淨利落的直線,然後穩穩當當的停在了蘇長安的身前。
“南將軍,若是不嫌棄,那便用我的碗筷吧。”
那自然是一副碗筷,一副毋庸置疑的碗筷。
但蘇長安的眉頭卻因此皺了起來,他抬頭環視了在場皆對著他露出嘲弄笑意的男子們一眼,又看了看那位依舊對此事如若未聞的神將大人一眼。
然後用極為清澈的聲音對著那位身材健碩如虎豹一般的副將說道。
“我很嫌棄。”
第十七章 此身為君拆兩段,一半豺狼一半羊
蘇長安又低頭看了一眼,那一副所謂的碗筷。
碗筷自然還是碗筷。
只是裡面卻裝著男子吃剩的殘羹冷炙。
說不上噁心,但著實令蘇長安反胃。他也很明白,男子這麼做的目的,是想要羞辱他。
但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麼?
他與他素未相識,更談不上仇怨,為何會如此對他。
他總是想不明白這些問題,就好像當年在將星會上,為什麼所有人都對他抱有敵意,他自問自己未有做錯些什麼。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蘇長安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很多時候,你不必去想為什麼,你只需知道,你該怎們做。
所以,他說道:“我很嫌棄。”
在場諸人聞言一愣,顯然想不到這個修為不過太一境的毛頭小子,竟然如此大膽。
而那位向蘇長安扔來碗筷的虎豹男子亦是在那時眉頭一挑,很是惋惜地說道:“那倒可惜了,就這一副碗筷去了,若是男將軍嫌棄,恐怕就只有去外面吃些米粥窩頭了。不過這個時候,恐怕米粥窩頭也都被那些崽子們給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