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前,她首先是一個看起來和自己一樣大的女孩,恩,還是很漂亮的那種。
明明答應了她要為她找吃的,最後卻什麼也帶不回去,無論怎麼想這都是一件很掉面子的事情。
而楚惜風說過,面子,對於一名刀客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
那既然如此。蘇長安很認真的想了想,然後在心裡做出了一個同樣很重要的決定。
他轉身向北,抬頭望向天際,在那裡曾經有七顆璀璨的星辰閃耀,如今卻只有一顆尚還亮著。
他很是恭敬的朝著那兒鞠了鞠躬,神情肅然地說道:“玉衡師叔祖,我是為了刀客的面子才這麼做的,若是怪罪起來,你……你就找楚前輩吧。這都是他教我的。反正你們現在也在一塊,應該能時常見面吧。”
蘇長安說完這些臉上的神情瞬間輕鬆了下來,然後,他心中念頭一動,那藏在他劍匣內的神劍十方便猛地飛出,穩穩的落在了他的手上。
神劍十方。是一把很厲害的劍。
它鋒利無比,吹毛斷髮。
它劍身通透,且帶著九道寒芒閃爍的劍影,一劍出而九劍隨。
但這些,現在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可以發光。
是的,是發光。
亦不知道這劍是用何種材質鑄成,鋒利無比不說,且自身有光華流轉,而這種光芒在夜裡就越發明亮。
蘇長安便拿著這把讓陰山濁、廉半城日思夜想,甚至為此殞命的神劍,行走於破敗枯黃的草叢中,用他來……照明。
恩,就是照明。
既然沒有野果,那就得找些野味,山雞也好,野兔也好,只要能吃就行,總歸不能讓青鸞餓著肚子。
經過這麼多事情,蘇長安對於身邊之人越發珍惜。
他固然也知道無論是青鸞還是古羨君,亦或是夙玉與如月,或多或少都對他有情。他自己也為此很迷茫,他曾經很堅定的以為自己喜歡也會一直喜歡沫沫,就和書裡寫的那些大俠一樣,從一而終。
但隨著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卻漸漸發現沫沫在他的心中的影子越來越淡。
反而是她們漸漸佔據了他的心。
可是自己究竟喜歡誰,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但有一點,卻可以肯定,她們對於自己都是很重要的人,而既然她們如此重要,那他自然便有義務保護她們,不讓她們受到半點委屈。
這麼想著,蘇長安又在草叢裡尋找了半刻鐘的時間。
忽的他發現草叢中有一堆泥土高高的隆起,與尋常的地方不太一樣,他心中一動,心知這應當是什麼動物在冬眠前為自己做的巢穴。這一點,與北地那些雪兔頗為相似。
他以往在北地遇見這樣的地方都會拋開一探究竟,雖言狡兔三窟,但保不齊這一個便是正主,若是被他尋到,就是一頓美餐。
但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些野物都頗為機靈,一個洞穴通常會有幾個洞口,若是被他聽到些響動便會極快的從另一方向逃走。
也因為這樣,蘇長安在北地的捕獵活動常常是鎩羽而歸。
但現在卻不一樣,他自然不會再傻傻的去拋開洞穴,驚醒藏在其中的動物。
他的心中念頭一動,神識盪開很快便確定了那隻藏在洞穴中的野物的所在之處,而後,他有用自己這一會所回覆的一小撮靈力催動十方,那十方一聲清鳴,便準確無物的朝著那野物所在的位置刺了進去。
只聽一聲悶響傳來,蘇長安知道那東西定然已經命喪其劍下,當即也不做他想,三兩下的拋開這面上的泥土,將手伸入其中一番探索,終於是摸到了那東西,一把將之提出。
蘇長安這時方才看清,是一隻已經斃命的野兔。
他心頭一喜,這中原的兔子他不清楚,可是在北地的雪兔可是難得的美味,那想來這野兔應該也不會太差。
他當下便將十方上沾著的血跡抖落乾淨,將之收回劍匣,提著那隻野兔急忙忙的朝著道觀方向跑去。
“青鸞,有吃的了!”方才走到道觀門口,他便急不可耐的大聲說道。
而正看著眼前一堆篝火發呆的青鸞也在聞言之時抬頭看向他。
在火光的照耀下,這個男孩笑得很開心,但是他的衣衫卻多了幾個破角,想來是在夜裡的山澗行走被一些破樹枝或是石子所劃破,他的臉上也有些汙垢,想來亦是在行走中不注意而被沾染的。
但他卻渾然不覺,只是提著手上那隻兔子對著她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