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深邃,卻無半分懼意。
“參見陛下!”
“參見父皇!”
待到三人自他身前,兩道聲音便在此刻恭恭敬敬的響起。
“唔。”他沉著聲音點了點頭。
他知道他們的來意,而他們亦明曉他的死期。
所以,在下一刻,四人之間變得有些沉默。
最後,這位大魏的帝王看向他的那位已經兩鬢生出些許白髮的兒子,少見的,語氣慈祥地問道:“你等了很多年了吧?”
已經年近五十的太子殿下臉露惶恐之色,趕忙伏首跪下。
“兒臣不敢。”
他這一跪,便一直跪了下去,因為他得那位及時到了將死之時依舊讓他懼怕的父王絲毫沒有扶起他的意思。
聖皇在這時轉頭看向了那一位毛髮皆白,卻又半眯著眼睛的老者。
而老者亦在這時望向這位人間的帝王。
二者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
聖皇的眸子裡星光流轉,老者半眯著的眼睛裡似有烈焰升騰。
那一刻,罡風忽起,風雲攪動。
方才微亮的天色被黑雲遮掩,忽的暗了下來。
二人的寬大的長袍那時被罡風胡亂的鼓起。
在昏暗的夜空下,獵獵作響。
他們相對而立,猶若兩棵挺拔的老松,筆直,剛毅,寸步不讓。
那位伏首跪地的太子殿下在此刻身子一僵,他的額頭上頓時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汗跡,他的態度愈發恭敬,而他的頭顱亦在那時低得愈發的深。
就好似,哪怕只是抬頭偷瞄一眼,亦是對他那位父皇極大的不敬一般。
但可笑的是,自始至終,二人的目光都未有在他的身上停留,哪怕一息的時間。
直到許久之後,這位帝王才漸漸軟下自己的目光。
說不清是敗下陣來,還是無心再鬥。
罡風方止,風停雲歇。
他猶若嘆息一般的聲音忽的響起。
“司馬丞相,我是稱呼你為守望者好?還是稱呼你為天璣更為合適呢?”
那位老者終年不曾變色的臉上終於在此刻有了些細微的變化,他將自己的眼睛眯得愈發深邃,似乎裡面有什麼東西在流轉一般。
“只要陛下喜歡,怎樣的稱呼,老朽皆不在意。”
“唔。那我還是繼續叫你司馬丞相吧。叫了三十載,突然改口終究還是有些不適。”男子點了點頭,話鋒一轉,忽的饒有興趣地問道:“臨死之前,可否問司馬丞相一句,究竟目的何為?”
老者卻搖了搖頭,說道:“老朽要做的事情,陛下去了那片星海之後自會知曉。”
“可我去不了那片星海。”男子的眼睛也在那一刻眯了起來。
“恩?”老者一愣,他上下打量了眼前這位男子一番,半晌之後,方才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說道:“老朽雖不能告訴陛下老朽究竟所謂何事,但有一事卻可以想陛下保證。”
“恩?何事?”
“十載之內,大魏國運盡失,生靈塗炭,民不聊生!”老者的聲線在那一刻陡然變得陰森,就連這方天地間的溫度似乎也在此時下降了幾分。
男子聞言臉上的肅然亦在此刻換作了笑意,就好似了卻了所有疑慮一般,他朝著這位老者拱了拱手,既認真又誠懇地說道:“如此,有勞司馬丞相了。”
“能為陛下分憂,實是老臣之福!”老者還禮,他的態度恭敬,語氣謙卑。
但誰也不曾注意,亦不會注意到,那位俯首在地的太子殿下在聽聞二人這番詭異的對話後,身子瑟瑟發抖,那股即將登頂大寶的狂喜在這一刻盡數被澆滅。
“那寡人便去了!”男子說罷。
他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