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就這時自他手中飛了出去。
然後一道若有若無的人形虛影出現,握住了那把長刀。
那道人影轉身看了蘇長安一眼,似乎在衝著他微笑。
蘇長安還之以微笑。
而後,那道身影高高躍起,雪白的刀身上,光芒大作。
那一刀如天神下凡,修羅臨世一般的斬出。
像極了那一年,那個雪夜中的那一位刀客。
章子霧奔跑的身影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一道若有若無的血線自他眉心處浮現,然後筆直得如同蝮蛇一般朝著他的聲線延伸。
他的眼神里布滿驚駭,轉頭似乎就要說些什麼,但他的話音放起,一聲悶響忽起。他的身子便順著那道血線化作兩半。
做完了這些,蘇長安臉色瞬間變得萎靡。
而那個名為天嵐的漆黑領域他也再無力維持,只待頃刻間便由外而內的收斂起來。
冬日的陽光重新灑下,天嵐院裡一片血肉橫陳。
他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不適,但很快便被他壓下。他抬頭四望,便看見馬安晏的那道身影,正朝著天嵐院門的方向掠去。
馬安晏的心裡自然很是詫異。
兩位魂守境的高手的氣息就這樣散去,而殺死他們的卻是一個年紀不過十七,修為不過地靈的男孩。
但好在,蘇長安的領域終於散去。
他來不及去細想究竟是何緣由,他的心裡,此刻早已被恐懼填滿。
這一次,他找準了天嵐院門的方向,與他的距離不過百丈,以他的修為只是五六息的時間便可至那裡。而身後那位少年似乎也沒有追過來的意思。
他眉頭一沉,靈力運轉便要奔去。
他知道只要出了天嵐院門,他便是安全的了。到時候只要向上面彙報,帶著更強的人馬趕來,那麼天嵐院的傳承便會盡數落入他們昆吾院之手。
想著這些,他已至天嵐院的門前。一絲喜色終於在此刻爬上他的眉梢。
他知道,只要推開門,那等著他的便是天嵐院無盡的傳承以及來自昆吾院的賞賜。那時,莫說問道,若是有幸能去到那傳說中的天道閣,或許星殞也並沒有想象中那般遙不可及。
蘇長安自然很著急。
他定然是不願意就這麼放過馬安晏。
他若是死在這裡,蘇長安便有足夠的時間準備許多東西。
可若是他逃了出去,不僅會招來更多的禍患,而且以長安如此微妙的局勢,他只要說出些什麼,那必然便會被那些天嵐院的敵人們當做把柄。到時候,蘇長安就是有百般本事,在大魏這座龐然大物面前,也是無濟於事。
但他那一式搖光,已經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靈力。就算他現在聚集起那僅剩的靈力,在斬出一刀,可沒有了領域的加持,別說傷到馬安晏,就是想要追上他逃離的身影也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為此,他很無奈,亦很不甘。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位男子推開了天嵐院的院門。
“難道真的是天要亡我天嵐。”他苦笑著在心裡想到。
但卻在這時,異變突生。
馬安晏向外踏出去的腳步,忽的止住。
然後一把劍自他的背後伸出。
他的臉上滿是不甘,但身子卻被那道劍的主人託著,一步又一步的退回了天嵐院。
而蘇長安也在這時看清了那把劍的主人的模樣。
一襲青衣,一頭烏髮,一張臉蛋傾國傾城,一雙冷眸無塵無垢。
“青鸞……”他這般喚道。但身子裡的四肢百骸卻傳在這時來一股濃濃的疲倦感,他終於無力在打起自己的精神,眼前一黑,便重重的倒在了滿地的血肉中。
第四十章 命照星殞
夜已深了。
最近的長安城可不太平。
先是貪狼星現世,又有隱世多年的倀鬼星殞夏侯淵出世。接著五皇子因謀反而被囚禁東宮,今日又傳來陰山濁、馬安晏以及章子霧三人奉丞相之命捉拿蘇長安不成,反盡數被屠於天嵐。相傳如今天嵐院內血流成河,滲人的血腥味相隔數個街道也能隱隱聞道。
此事一出,朝野震動。
陰山濁與馬安晏的身份不提,可章子霧卻是三公九卿之一,如此不明不白死在天嵐院,這讓那些文武百官如何可善罷甘休。
一時間聲討天嵐院與蘇長安的奏摺如雨後春筍一般,一封接著一封的被送入大魏的皇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