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兇名赫赫的山賊土匪,在他的手下都走不過一招。”
“他便帶著我這樣遊歷了幽州,將每一處他所知曉的匪患都清除,而所用的時間加在一起也不過一個月的光陰。做完了這些之後,他帶我回到了天嵐院。而也就在那時我才知曉,他竟是天下人都崇敬萬分的天嵐七星之一。”
“而我也從一個無家可歸的野孩子腰身一變成為了天下人都羨慕不已的天嵐真傳弟子。”
“我很感激他,亦很敬重他。所以他讓我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做得很仔細,他讓我學的每一個法門我都學得很認真。我以為這樣便可以讓他高興,也才能報答他的恩情。”
“但讓我想不到的是……”殷黎生臉上的山水在那一刻變得複雜起來,陰晴不定得就好似夏日的天氣,變化莫測。一時間蘇長安也分不清楚他究竟是喜是怒,亦或者二者皆有之。
“他卻在我入門修行的第八個年頭的一天夜裡,將我喚到他的閣內,突然出手將我苦修八年的修為盡數廢去。”
殷黎生的聲音在這一刻變得極為低沉,就像是叢林裡野獸的低語。蘇長安便在那一刻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卻說不清這寒意究竟是從何而來,是老者說話時那陰寒的語氣,又或是他言語裡所描述的那一場突變。
“為什麼?”蘇長安忍不住問道。
老者卻搖了搖頭,臉上的神情愈發陰沉。
“他只是這麼說道,天機矇蔽,他收錯了徒弟。我與他並無師徒之緣,故而化去我一身所學。我八年修為,與他近十年的師徒情分,自那時起便一刀兩斷。”
說完這些,老者抬起頭,看向蘇長安,臉上的陰沉不知何時散去,又帶上了那抹慈眉善目般的笑意。
“你說,這樣的話,算不算得天嵐院的半個徒弟?”
第二十章 路無途,選無擇
這樣還算得半個弟子嗎?蘇長安很認真的想了想。
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所謂的天機矇蔽,他並不懂是何意思,他亦不懂殷黎生口中的師徒之緣究竟所謂何物。為何還有收錯徒弟一說?
什麼叫做師徒之緣?在蘇長安看來遇見了便是緣。而遇見之後,再成為師徒,便是師徒之緣。
這應當是一個很簡單的事情,為何在殷黎生與天璣師叔祖這兒卻變得如此複雜?
蘇長安不明白,也不願意花時間去想明白這樣的問題。
他只是在心裡衡量了一番,若是沒有天璣,殷黎生或許死在了幽州的那場大旱中,如此說來天璣與殷黎生有救命之恩。
可天璣後面又無故廢了殷黎生的修為,將他逐出師門,這又是天璣有負於殷黎生。這其中恩怨,孰重孰輕,蘇長安一時難以拿捏。
念及此處,他不由得抬頭看向眼前這位老者,出聲問道。
“你恨天璣師叔祖嗎?”
“恨?無他我早已死在了幽州,何來有恨一說?”老者笑著說道。
蘇長安仔細的看了老者好一會,想分辨出他所說之話究竟是真是假,可讓他的失望的是老者的臉色那般從容,除了笑意,他幾乎看不出任何東西。
這是一個很難對付的人。
蘇長安在心裡暗暗想到。
因為在這長安城裡,真正可怕的並不是那些喜形於色,妒惡都放於表面之人。例如陰山濁、又或是曾經的杜虹長。
可怕的是那些永遠對你笑臉相迎,但你卻猜不出他心思之人。例如龍驤君,又例如眼前這個老者。
“陳年往事,無需再提,不若我們說一下天嵐院之事吧。”老者對於蘇長安的試探毫不在意,他話鋒一轉,接著說道。
蘇長安心頭一凜,暗生警惕。
“天嵐院的事?”他沉聲問道。
“恩,天嵐院之事。”老者點頭說道:“你可知天嵐院如今的處境堪憂?”
蘇長安聞言,沉著眉目點了點頭,如今玉衡身死,開陽不歸。天嵐院只有他一個後輩在苦苦支撐。而長安群狼環視,說是危如累卵,也毫不過分。只是這樣的事情,天下皆知,何需老者提出。他暗暗想到若是老者想要以此來威脅他,奪得些好處,莫不是就太過天真了一點。
哪知老者卻搖了搖頭,說道:“你不知道。”
“恩?”蘇長安一愣,暗道殷黎生莫不是若有所指?
“現在的天嵐院,算來算去,無非三四人。正所謂天下不可一日無主,學院亦是一樣。”殷黎生這般說道。
“你的意思是?”蘇長安還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