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強大的感覺讓他沉迷,讓他難以自拔。至於之前司馬詡的警告早已被淹沒在這樣的快感之中。
“媧皇、豎亥、據比、燭陰。待到朕吸食完這道每餐,你們也會一一作為我的貢品被朕吞噬,屆時所謂的天人,也最終只能成為朕腳下的俘虜。”他這般自語道,彷彿已經看見了那君臨天下的未來,臉上的迷醉之色愈發濃郁。
“放開她。”可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聲線忽的響了起來。
夏侯昊玉一愣,轉眸看去,卻見那渾身是血的蘇長安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他提著一把長刀,低慫著腦袋,散亂著一頭長髮,這般說道。
“你說什麼?”夏侯昊玉問道,他好似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滿是褶皺的臉上佈滿了嘲弄的笑意。
“這只是開始,我說過,我會將他們全部殺死。”他重複著之前的言論,試圖讓蘇長安陷入無邊的絕望。
“我說……”
蘇長安的聲線那般低沉,帶著一股宛如自九幽黃泉之下溢位的寒意。
他的腦袋在那時被猛然抬了起來望向夏侯昊玉,赤紅色的雙目之中佈滿血絲,臉上的青筋與血管暴起。曾經乾淨的臉龐因此看起來顯得格外猙獰。
“放開她!!!”
他這樣暴喝道,像極了窮途末路的獅子,那被揚起了亂髮就好似他的鬃毛,在烈風中被胡亂的吹動,猶如火焰。
或許是蘇長安在那一刻所張開的氣勢太過駭人,又或是他聲線太過猙獰。
有那麼一瞬,夏侯昊玉竟然愣在了原地,待到他回過了神來,念及自己之前的失態,頓時惡毒湧上心頭。
“一條敗家之犬,有和資格與朕對話?”他這般說道,周身那些血紅色的縫隙之中一道道噁心的血肉湧出,紛紛的湧向四周,將周圍的諸人,連同古羨君甚至還有躺在城下生死不知的郭雀一起禁錮住,而後紛紛被他以血肉抬自自己的身前,如繭一般包裹在血肉之中。
“看著吧,他們都會死,而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為你,因為你執意與朕為敵!”他這般說道,那些血肉的蛇頭紛紛發出一聲嘶吼,刺入諸人體內。
哀嚎聲與慘叫聲響起。
“但朕並不會讓他們死得太痛快,我要將他們的血肉一層一層的剝離,讓他們在無盡的痛苦中去懺悔自己的罪孽,而你,需要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說著夏侯昊玉臉上的猙獰之色愈發濃重。
以這樣的形式報復蘇長安,讓他那顆近乎的扭曲的心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難以遏制的快感。
而卻沒有注意道一旁的司馬詡臉上在那時露出了一抹憐憫之色。
出乎夏侯昊玉意料的是,在面對這樣的事情時,蘇長安的臉色竟然出奇的平靜了下來。
那少年緩緩的提起了自己手中的那把九難刀。
雪白的刀身上侵滿了自他體內流出的鮮血,而那刀身也因此變得格外的耀眼,泛著一層晦暗卻又奇異的神光,刀身更是不由自主的顫抖,好似有些什麼東西要從那刀身之上湧出一般。
夏侯昊玉在這時終於感受到了某種不尋常的東西,他的雙眸一凝,心頭有些驚尤不定。
這倒不是他膽小怕事,或是生性多疑,而是蘇長安這小子著實太為古怪,當初在長安之時便屢屢為人所不能,他不得不防。
“去,給我阻止他!”
他大聲地說道,猙獰的臉上不知為何竟然多出了那麼一份倉皇之色。
而他身後那八位僅餘的王侯在那時應聲而動,猶如雷霆一般以極快的速度撲向蘇長安。
他們早已失了神智,對於死亡沒有半分恐懼,心中有的只是對夏侯昊玉無比的忠誠。
面對這八位修為堪比太上的王侯,早已筋疲力盡的蘇長安臉上卻沒有浮現出哪怕半分的恐懼或是退意。
他伸出了手,放於刀身之上,順著刀身上侵染的血液緩慢而用力的異動,而他周身的氣息也隨著他這樣的動作而漸漸的磅礴起來。
這時那些王侯已經躍到了他的上空,一道道氣勢駭人的殺招開始在他們手中醞釀。
遠處被夏侯昊玉禁錮住的諸人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心頭更是恐懼萬分,他們大聲的驚呼著,試圖提醒蘇長安。
但此刻的蘇長安對於這些呼喊卻是聰耳不聞,他依舊緩慢的擦拭著刀身上的血液,而隨著一道道血跡被擦乾,那被血跡所掩蓋的刀光也漸漸的明亮了起來。
那是一個並不長,卻又極為緩慢的過程。
八位王侯的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