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欠你的全都討回去。來呀!”
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麼,江芷闌神色一滯,忽地伸手在箜篌上一撥,甩出五道音箭,勢如破竹地刺向承華。
而承華不躲不閃,生生受了,被打得連退兩步,吐出一口鮮血,卻仍舊含笑道:“不夠,還不夠,我欠你多少?這怎麼能償清?”
“師父!”珞兒紅著眼叫了一聲,那架勢,幾乎是恨不能以身相替。
“站好!”沉瓔忽然低斥一句,臉上還帶著莫名的快慰。
只是說也奇怪,被沉瓔叱了,珞兒還當真聽話,站在原地,雖神色間的焦灼不減,卻不再敢輕舉妄動。
五道音箭深深刺入承華體內之時,江芷闌有些怔忪,但聽承華說“不夠”之時,卻又下意識地去撥動琴絃,接二連三地甩出犀利的音箭——再是怎樣的深情,經歷這些,說是不恨,卻是假的。
承華卻一直在哈哈大笑,大呼“痛快”。
眾人都有些不忍看,歸靡還搖頭嘆息,用生硬的漢話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他這一開口,通鉞倏爾扭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如電,直看得人膽寒。
“你……什麼意思?”歸靡有些色厲內荏。
通鉞又飛快地扭過頭去,看那邊承華的下場。
江芷闌指下撥絃越發疾,幾乎將承華刺成篩子,而她離承華也越來越近,終是忍不住丟了箜篌,伸出修長而蒼白的素手,一把掐住承華的脖子。
承華卻面露笑容,大張雙臂,把江芷闌擁入懷中。
二人忽然一同飄至半空,而先前承華所站之處忽然湧起數丈高的黃沙,將二人嚴嚴實實地卷在了裡面。
“你放開我!”江芷闌驚覺不對,想要推開承華。
但承華是鐵了心思要將她鎖在懷中不許掙脫,雙臂彷彿鐵鎖一般收緊,不可撼動分毫。
“阿音……”通鉞別過頭去,低低嘆息一聲。
偏這時候,還有人不讓他安生,“司法天神,要解了麼?”原是織蘿似笑非笑地望著他,瑩白的指尖繞著一截紅繩,玩似的繞來扭去。而那紅繩的另一端,卻是在抱成一團的江芷闌與承華身上。
對,這該死的姻緣線需得解了,否則再有來世,又是一團漿糊。
從前追著這該死的紅線,一見她解了姻緣線便要降罰,如今卻還要求著她……這算怎麼回事!
通鉞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求你……解開!”
“好說”織蘿嫣然一笑,五指凌空一收,飄在空中的那一段紅線便不見了蹤影。
風沙越來越大,將兩人的身影淹沒,連人形也看不見。但裡頭卻傳出承華的嘆息:“從前不想騙你,可為了我的族人,我不得已。你我已然受了重罰,為何又讓我遇見你再騙了一次?也罷,過了今日……再沒有下一次了。”
“放開我!你想幹什麼!”
“別怕,一會就好了……我虧欠你太多,竟不知如何償還才是。一條命給你,雖難抵萬一,但我……卻再無其他了。”
“放手!誰要你還?去魔界是我自己選的,沒誰逼著我;開啟這畫魅大陣的也是我,誰也攔不住!都是我自己的主意,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有什麼好還?”
“你……你在說什麼?!”承華的語氣有些驚疑不定,又帶著幾分急切,“阿闌,你知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麼?”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就好。”江芷闌,不,應當是聞音淡淡地說著,“不是你害我,也不是你連累我,都是我自己選的,我誰也不怪。你又有什麼錯呢?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子民……萬不得已,無路可走,最後落了這樣的結果!”
通鉞神色劇變,就要撲上去,被元闕一把抓住,“你做什麼?後悔了?”
“是他!是那個魔族的王子啊!”通鉞激動地道。“阿音想起來了!”
聞音是如何被貶下界來的,幾人也是才聽聞,還記憶猶新,他這麼一說,眾人便知道他指的是誰。
“阿彌陀佛,事情就要結束了,司法天神不必耿耿於懷吧?”承華都選擇以命換命了,通鉞還想怎樣?玄咫連忙勸道。
“你不知道!我”將聞音的魂魄湊齊之後,曾囑託過閻羅,讓他將聞音送到一個好人家,不求大富大貴,但求一生安穩無憂。他明知那魔族也託生為人,卻還將他二人送至一處!”通鉞怒極。
織蘿一壁聽著他們說話,一壁指尖飛快地撥動,那姻緣線便如活了一般在她手上起舞,最後成了個同心結的模樣。織蘿將那同心結向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