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身後的玄霜喚出聲來,然而陵煙卻是絲毫不曾理會,然而陵煙不過才剛踏出這大殿,便立即又停下了腳步。
幽幽鳳鳴聲似自渺遠處而來,陵煙抬眸看去,便見那天際一抹金色光芒倏然閃過,將整片天空都染得絢爛華然,那金光所至之處,正是這魔宮大殿。
金芒之中攜著熟悉的氣息,而陵煙對這氣息再明白不過,她眼見那金光便要降落,當即快步奔出,迎了上去。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道金色流光卻在靠近這大殿的時候,倏然黯淡下來,光芒中央一隻金色鳳凰羽翼凋零,逐漸幻化成人,自空中無力跌落而下。
陵煙看得心中緊揪,連忙衝上前去,不顧一切接住了那自空中頹然墜下的身影。
那鳳凰已經恢復成了沉玉平日的模樣,只是卻渾身浴血,狼狽不堪,陵煙緊緊擁著他的身體,只覺得自己雙手所觸之處盡是傷痕,溫熱黏膩的鮮血沁在掌中,竟是叫陵煙不禁心頭一顫。
“沉玉!”陵煙失聲喚出那人的名字,只覺得懷中之人連站立亦是不能,身子不住往下滑落,她連忙咬緊了下唇,將人抱得更緊。
沉玉便這般倚靠在陵煙身上,頭枕在她的肩側,聽得陵煙開口,才終於眨了眨眼,唇角不經意的勾了起來。
“阿晴。”沉玉聲音低弱,卻帶著些難以掩蓋的喜悅。
陵煙低低應了一聲,便要開口,卻見沉玉忽的掙動著自己勉力站直了身子。
陵煙看著他的動作,才見得他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將懷中一直緊緊護著的東西遞了出來。
那是妖界的命鏡,鏡面之上爬滿了紋路,看起來破敗不堪,似乎輕輕地觸碰便會叫它碎去,但它卻被沉玉保護得很好,沉玉滿身的傷痕,但鏡子上面卻一點鮮血也沒有沾上。
陵煙看得眼眶微熱,沉玉摸索著捉住陵煙的手,將那鏡子送到了陵煙手中,這才像是鬆了一口氣般,低聲道:“沒事了。”
他喃喃說著,手卻未曾自陵煙的手腕上挪開,兩人體溫緊緊疊在一起,他才又重複道:“沒事了。”
“嗯,我沒事了。”陵煙輕輕拭去頰邊滑落而下的眼淚,將沉玉小心的帶入懷中,低聲附在對方耳邊道:“我帶你去治傷。”
沉玉點頭,安靜乖巧得像是在當初兩人守在安嶽鎮裡的那段日子一般。
陵煙於是扶著沉玉往魔宮內殿而去,旁邊的烏夜赤衍等人見得此情此景,連忙想要上前幫忙,卻在看看碰到沉玉衣角的時候,就被陵煙一眼給瞪了回去。
赤衍趕緊縮回了手,無可奈何的任由著自家神尊被陵煙給扶回自己房間去。
於是方才還躺著魔尊的那張床上,如今又躺上了一個神尊。
正好百秀也還沒有離開,陵煙便將她叫來替沉玉療傷,沉玉身上傷勢的確極重,不只是外傷,還有妖氣衝撞所帶來的暗傷,更因為此番耗費過度,所以傷勢亦是難好,百秀在替沉玉診治的時候,陵煙便一直陪在創側,兩人的手緊緊交握著,誰也沒肯放開誰。
赤衍玄霜與烏夜三人自是也跟了進來,紛紛守在床邊,先前幾人在殿內關於雲羅天塔的談話陵煙與沉玉自是不知,如今事關緊急,玄霜也不能再等,眼見沉玉已無性命之憂,她連忙開口將雲羅天塔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得此時,陵煙與沉玉皆是面色微變。他們兩人曾經去千梧山見過和塵,聽和塵說起過雲羅天塔的事情,也知道那地方究竟有多重要,沉玉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正要開口,陵煙卻輕輕按住了他,轉而回過頭對玄霜道:“你將事情說清楚,雲羅天塔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玄霜連忙點頭,隨之解釋道:“今日一早便出了事,雲羅天塔四周本是整個神界靈氣的源頭,如今那靈氣卻突然之間受到了什麼壓制一般,開始四處亂竄,如今整個雲羅天塔已經不受控制,靈氣不斷流失,神界亦是因此動盪,日夜失序,一片混亂。”
陵煙聽得此處,不禁皺眉,轉而又問:“可有找到原因?”
玄霜先是搖頭,想了想卻又點頭道:“朝臨天神說他猜到了原因。”
“是什麼?”
玄霜道:“玄骨珠。”
“玄骨珠?”沉玉喃喃說了一句,忽而將陵煙的手握緊,他方才似是說話太快,當即引動了一陣輕咳,他旋即道:“我們又猜錯了。”
陵煙點頭,面色難看的道:“或許妖界早已經練成了玄骨珠。”
只是他們一直以來目光皆被其餘的事情所擾,根本未曾發覺。
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