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會像是先前一樣寂寞了。”
織女跟牛郎相逢,有過歡天喜地的塵世歲月。
白娘子嫁給許仙,夫唱婦隨,人間煙火。
楊玉環同李隆基……也留下了《霓裳羽衣曲》,若不是兩情相許,心意相通,怎會有這樣絕色的舞樂流傳於世。
他們的相遇猶如璀璨煙火,的確不再寂寞。
但也如煙火一樣燦烈而短暫。
阿鏡自認為,她不是以為寂寞而喜歡秋水君的。
那蘭璃呢?
他是不是因為寂寞而喜歡了水湄,或者……是因為別的什麼不可知的原因?
***
回到客棧,張春早就呼呼睡下。
北冥君帶了阿鏡回房,自去櫃子上取了包袱,拿了一盒藥膏出來。
“國師為什麼要把天機鼎給沈遙夜?”阿鏡坐在桌邊,看著他有條不紊地做這些事,且都是為了自己在忙碌。
她有種奇異的受用感,同時又有些愧疚不安。
“當時他想用鬼骨扇跟我一拼,我倒是不怕的,只是……”他笑看阿鏡一眼,鳳眼生輝,“若傷了你,可就萬死莫辭。”
阿鏡心中一亂,自顧自想:“這些不過是甜言蜜語,不可盡信。”
北冥君坐在旁邊,小心拉過她的手:“我給你上藥,你忍著些疼。”
阿鏡本想說不用,但見他玉白修長的手指握著自己的,注視著傷處的眼神專注而略帶一絲惜憫,剎那竟不忍拒絕他。
她只得轉開頭去:“國師大人,那、那個天機鼎,是什麼東西?”
北冥君道:“天機鼎不是什麼好物件,它的確可以提升功力,但同時可以引發人心底的惡念,久而久之,人就會失去所有本性,完全被惡欲驅使。”
阿鏡想起秦瞭在方圭山地腹所作所為,打了個寒噤。
“那……那你為何要得這東西?”
北冥君瞟她一眼:“不要相信那小鬼挑撥離間的話。不錯,藺渺是我安排在方圭山的,但我是因接到線報,說秦瞭擅用魔界之物,殘害生靈,欺世盜名,而且方圭山的勢力日漸龐大,所以我無法坐視不理罷了。倘若大張旗鼓攻打,傷亡要比這一場要大的多了。”
他一邊說,一邊挑了藥膏,小心塗在阿鏡傷處,肌膚相接,阿鏡一邊聽他解釋,一邊禁不住屏住呼吸。
北冥君卻並未在意般,只繼續說道:“但藺渺雖知道這物被藏在丹頂,可秦瞭防備甚嚴,那天沈遙夜被他們拿住,也不過是他故意罷了,實則是為了趁機盜取天機鼎,但因丹頂的禁制,仍讓他無功而返。”
阿鏡想到那夜跟沈遙夜相處的情形,竟也如同今夜差不多,暗自唏噓。
北冥君道:“我只得親自上山去取這東西,因為秦瞭的功力還不足,正是下手的時候,倘若他完全被天機鼎吸收,到時候就會是為禍一方的大魔,要收他就難了。沈遙夜的資質自然比秦瞭更好……”
阿鏡忙問:“天機鼎給了沈遙夜,會惹出更大事端麼?”
北冥君的唇角微微挑起:“放心,一時半會兒不至於。”
“可你方才說……”
“我在天機鼎上加了禁制。所以,沈遙夜一時半會兒不能用它。”
阿鏡總算鬆了口氣,卻又忍不住道:“國師大人真是洞察先機,能人所不能。”
北冥君莞爾,手指上卻無意用了幾分力道。
阿鏡的面板嬌嫩,此刻被沈遙夜捏傷的地方已經青腫起來,原先北冥君小心用手指推開藥膏,一股沁涼之感,把原先的熱痛減輕了不少,如今微微用力,弄得她低呼了聲。
“抱歉,”北冥君停了停手,突然又問道:“鏡兒,你先前吹奏的那首曲子,叫什麼?”
阿鏡頓了頓,回答道:“大概是叫做《九重逍遙曲》。”
他笑了笑:“這曲子,聽著有些耳熟。”
阿鏡微驚:“哦?”
這首曲子是明玦帝君所做,堪稱“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覺不會聽聞到半聲。難道北冥君只是信口敷衍?
北冥君歪頭想了想,道:“先前我在皇都……東宮的時候,似乎聽太子彈奏過幾個樂調,有點類似。”
“太、太子?”阿鏡吃驚。
“是啊,鳳明太子。”北冥君一笑,“對了,我們不回藍浦,明日啟程是要回丹鳳皇都的,你不介意吧?”
阿鏡不知自己要不要介意:不回藍浦就是暫時不必成親,倒是避免了某方面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