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鎮卻嘆了口氣:“以後,阿星也要加入我們了,原來陳叔讓她在家修煉,爭取進西林派。現在陳叔的鋪子正在找買主,準備賣了抵債,果園指不上了,她也得想辦法賺錢了。”
“你們賺錢,是為了拜入門派?門派不是根據資質挑人嗎?”
“資質好當然不用愁。但是阿星的資質正好不上不下的,送禮能進,不送禮只能去小門派了,朝不保夕的,不如狠狠心出筆錢去西林派。至於我們,進門派沒希望,得自己修煉,不會賺錢可不行。”陳鎮給方漓說起脫凡界散修們的日常。
脫凡界幾乎沒有純粹意義上的凡人,就算一家沒一個能修煉的,也都對修真界不陌生,同樣也是依附著修真界生活。物價跟大千界的民間沒法比。
就說陳鎮的生計吧,她如果生意好,隔三差五的會有人找她帶路,一個靈石是保底的收入,但得與同伴分。而她每天吃飯,至少也得花去半個靈石。
別小看她拿出來啃的餅,那可也是靈食呀。
而脫凡界的傳送陣被不同勢力掌握著,除了對自家弟子便宜,對外人收起費來一點也不手軟。尤其是通往一些能覓著機緣之所的傳送陣,就算一個人收二十下品靈石也不要奇怪,就是能這麼狠。
像她和朋友們去劍冢,就是年輕的散修們的一個重要活動。他們很幸運,家離劍冢近,所以僱車就能去。那些住得遠的,十年一次的劍冢開放,說不定會攢上十年的錢,才夠使用傳送陣趕到劍冢呢。更窮的,就只好勞動兩條腿,從老家多花時間趕過來了。
再年長一點,修為上來了,散修們從事的工作就更多了。有技術的煉丹煉器去賣,沒技術的只好去冒險殺靈獸探秘境。陳鎮的父母就是後者,也是因此身亡,留下女兒獨自在銀瓶坊中討生活。
陳鎮說來若無其事,方漓卻是心中一酸,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不再問了。
離劍冢越近,明顯可以看到路上的人越多。不但車馬多了,風塵僕僕靠兩條腿趕路的也不少,年紀一般不超過四十。
“過了四十也不指著這個了。”陳鎮解釋,又問方漓,“你要去試試嗎?”
方漓微微一笑,撫摸著系在腰上的冬雪,搖了搖頭。
她或許還會增加劍器,但不會用別人已經煉製過的,這次純是來看熱鬧。
劍冢並非墳墓,而是大陣環繞的深谷。無數已生靈性的劍器在谷下沉眠,而懷抱著夢想的人則千里迢迢趕來,站在山間,等待陣法開啟的那一刻。
方漓幾人到得早了幾天,正好休息了一陣,又在附近逛了逛,到日子才帶著幾個少年上山,站到了他們所說的一個好位置。這處位置爭搶的人很多,據說上千年來,站在這得到機緣的人是最多的。像這樣的位置還有幾處,方漓看不出什麼特殊,但搶的人深信不疑。
方漓沒出手,她冬雪出鞘,其他人就知趣地放棄了。估計還在心裡罵她,一個至少是金丹期的劍修跑來湊什麼熱鬧。
陳鎮幾人興奮地站在那兒等著,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就這麼等著嗎?”方漓問。
“今天就是正日子,等劍冢開啟,那些劍會在整座山的範圍內亂飛,能捉到就是有緣。”小洛伸著脖子看下方的深谷,眼神十分熱切。
方漓大概明白了一點。劍器雖有靈性,畢竟不是智慧,所謂有緣,多少要與它們的原主有一些相似的地方。或是氣息,或是修行功法,或是靈根屬性,說穿了沒什麼玄妙的,也就是特別難而已。
以前的西林派不在乎,反正都是自家子弟,做出這番佈置,其實是加強門派凝聚力的一種方式,給年輕弟子們一個盼頭,一個熱鬧,也算廢物利用了。
到今天,這些被西林派視為再利用廢物的劍器,成了散修眼中的寶貝,各種稀奇古怪的法子就被琢磨了出來增加成功率。
現在這班少年就在忙碌起來。陳鎮給自己戴上了一個項練,方漓能察覺到,她身上水靈氣稍稍濃厚了那麼一絲。
小洛和熊完看了一會,開始坐下來修煉,拼命運轉功法,似乎是想讓自己的某種特徵更明顯一點。
陳星則是抽出自己帶來的劍,在原地劈砍起來。
陳鎮小聲解釋:“曾經有個散修就是等著無聊時練劍,被一把劍撞進了懷裡,認了他為新主。”
方漓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大開眼界。
時已近午,太陽漸漸移上中天,光線強得刺眼。
山上處處站著人越發忙碌起來了,幹什麼的都有,方漓眼睛微眯,只見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