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話的時候,明瀾一直在旁邊看著,他剛才根本沒仔細瞧春心,這會兒見明煥與她說話,不由多看了一眼,而這一看便也認出來這是春心。
他走到兩人身前,輕輕一哼,“沒想到是你。”
他這話是對春心說的,春心討厭他和吳友奇在鬧市賽馬,不顧百姓死活,鼻腔裡輕哼一聲,假裝不見。
明瀾討個沒趣,心中微惱,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找她,本以為她出了家定是在道觀,京城附近十幾家道觀都被他翻了幾遍,後來又在客棧找,都沒找著。今天好容易見著了,卻沒想這丫頭居然裝不認識。
他伸手去抓她的胳膊,喝道:“喂,本王跟你說話呢。”
春心身上傷了幾處,胳膊也撞在木箱上,火辣辣的疼,被他一抓,更疼得厲害,不由皺了皺眉,“王爺有何話要說?”
明瀾也覺出她有些不妥,手下力道放鬆些,問道:“你現在住哪兒?”
“京城。”她人在這裡,自然住在京城的。
“問你住哪條街?”
“光明街。”
明瀾訝異,京城有這條街嗎?
他問身後隨從,都說沒有這街,這才知道自己被她唬弄,不由心下更惱,抓她的手也施了幾分力。
春心疼得“嘶”了一聲,咬著牙以左手打了個稽首,“王爺,請允許小道告退。”
明瀾輕哼,“若我不許呢。”
春心不理他,甩開他轉身就走。
她走的甚是決絕,讓他心裡頗不痛快,在後面連連跺腳,“允不允許你都要走,還問我幹什麼?”
春心沒言語,走得愈發快了。
明煥一見,對明瀾說了聲,“二哥,咱們回頭再聚。”就忙追了上去。
明瀾心裡生氣卻愈發發洩不得,暗恨吳友奇,都怪這個浪蕩公子,要不是他,他也不會弄得這麼狼狽。
對著身旁的隨從勾了勾手指,那隨從忙湊過來,“爺,有什麼吩咐?”
“去,跟著他們,看那個女的住哪兒。”
隨從左右瞧瞧,哪兒有女人?整條街上大部分人都跑光了,只有那個被砸爛攤子的小販還在一邊,大約還痴心妄想等著要錢吧。
他道:“爺,沒見女人啊。”
明瀾氣得想打他,“剛才那個,那個穿道裝的就是,你要找不著她的住處,乾脆也不用回來了。”
隨從嚇一跳,慌忙追了過去,關係自身飯碗,自跑的比兔子還快。
明瀾正要走,那個在旁站著的小攤販嬉笑著過來打了個拱,“大爺,您大人大量,既然您和那道士相熟相知,不如把小的打翻攤子的錢給賠了吧,不多,也就五兩。”他伸出五個手指頭。
明瀾心道,這都什麼事啊,憑什麼別人打翻了攤子,賠錢的卻是他?他一路策馬,撞翻了那麼多攤子,都沒人敢向他要錢,這小販也是膽大包天。不過……那句相熟相知,他很喜歡,就衝這一句,就該打賞。
甩手扔出一錠銀子扔給他,“賞你了。”
那小販大喜,損失了五兩,賺了十兩,這樣的事最好每天都有得做。
春心身上有傷,自然走的不快,明煥擔心她,一直在後面追著:“我送你回去吧。”
春心搖搖頭,“我的馬跑了,我得去追它。”
“你還是先顧好你的命吧。”
他說著伸手去扶她,那麼重的傷,她以為還能到處亂跑嗎?
春心掙扎了一下,滿大街那麼多人,他一個皇子和一個道士在一起,讓人瞧見了好說不好聽。尤其最近京城關於道士的傳聞實在太多了,不僅有女道士把道觀建的好像淫樂房,不守貞潔、風流放蕩並不以為恥,最離譜的還是自從上次探花使比賽之後,許多貴族好像忽然間多了種玩法,不玩孌童,改玩小道童了。
他們兩個若是舉止太親密,肯定會叫人誤會的。
明煥卻不在意,別人愛怎麼想,怎麼想去吧,難道就因為怕人指指點點,所以放任她傷重不管嗎?
春心身上的傷,確實很重,剛開始還勉強支撐著,走幾步,額頭隱隱冒冷汗,一張臉慘白慘白的。
明煥瞧見她不對勁,俯身把她抱起來,就這麼抱著在街上跑起來。
春心急了,不由叫道:“你幹什麼?”
“去看大夫。”
她掙著要下來,卻覺渾身疼得要命,冷汗冒的更多,根本沒半分力氣。
明煥一邊跑一邊道:“你別怕,這裡是鬧市,醫館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