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邊,在她詫異的目光中,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個吻。
錦娘臉頰微紅,也握緊了陶陶的手。
☆、第63章
在婚禮儀式進行完畢後,桑榆頂著如同禮花般被噴射到空中漫天飛揚起的花瓣,走到錦娘身邊,跳過拋花球的過程,徑自將手中的花球塞進她手裡。
她瞟了一眼錦娘旁邊的陶陶,眼神像是在示威一般。
雖說在婚禮上接到新娘的花球原本只是代表會接到好運和幸福,但對於未婚女子來說,又有祝福她是下一個結婚者的含義。
陶陶衝桑榆微微一笑,還點了點頭,彷彿在對她的舉動表示感謝。
桑榆眨了眨眼,不由地懷疑起來,自己是不是掉進他的陷阱了?
錦娘滿心感動,一點兒都沒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她握緊了花球,小心護住桑榆的小腹擁抱了她一下。
桑榆笑眯眯地退了兩步,站在座位中間的空地上,向齊信芳伸出了右手。
齊信芳一直護在她身後,此時走上前,左手抬著她的右手,自己的右手則輕輕摟住她的腰。
郵輪甲板上不知從哪裡傳來了輕快悠揚的樂聲,兩人旋轉著跳起舞來。
有服務員靜靜地將座椅撤到四周,婚禮場地變成了一個舞池。
幾個小節之後,桑榆左手揚起,向客人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陸陸續續地,有客人兩兩手拉著手,離開座位,跳起來。
錦娘和陶陶和其它客人一起站在外圍,晏晏一手拉著錦娘,一手拎著自己雪白的公主裙跟著節奏甩來甩去。
桑榆邁著舞步靠近,牽起晏晏的手,和齊信芳兩個人帶她轉起圈來,逗得她直笑。
錦娘看著他們,臉上也漾起笑容,搖晃著腦袋打節拍。
陶陶見了,便對她道:“你也去跳吧,不用陪我。”
錦娘眉毛一抬,彎下腰,問:“你說什麼?音樂有些大,我沒聽清。”
陶陶湊到她耳邊又重複了一遍。
錦娘臉上紅紅的,連連擺手,道:“不不不,我不會跳舞。”
陶陶捏了捏她的手,沒有再堅持,心裡卻無比後悔,自己沒有早日讓醫生給他安上假肢。
他想可以站在錦娘身邊,可以對她耳語而不需要她彎下腰,可以和別人一樣,帶著她隨意舞蹈,讓她不必只能站在一旁看著。
於是,婚禮之後的那個週六,陶陶來到了醫院。
自從截肢傷口完全癒合後,他就再也沒來過醫院。這次再來,看見白慘慘的牆面,嗅到淡淡的消毒水的氣味,他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就好像回到了當初住院的那段日子。
每天被傷口的疼痛折磨,每天都眼睜睜看著缺了一截的腿,卻能感受到彷彿一直有人用利器反覆刺向已經失去的部分的痛苦。
他緩緩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手機中錦娘與晏晏的合照,似乎有股暖意從這隻手的手心注入全身,讓他從心底裡冒出喜悅。
診室的門敞開著,陶陶在外面敲了三聲,轉著輪椅進去。
“陶陶,真是有好一段時間沒見到你了啊。”診室裡的醫生靠在轉椅上,手裡拿著陶陶的病歷。他是陶陶當年的主治醫生,從做手術到術後康復,都是他親自動手的。
他年紀不是很大,卻將眼鏡掛在鼻尖,視線從鏡片上方越過,落在陶陶臉上。
“董醫生,麻煩你了。”陶陶點頭致意。
董醫生無奈一笑,將病歷一拋,扔在桌上,扶好眼鏡,問道:“說吧,隔了這麼久又來是怎麼了?幻肢痛惡化了?”
陶陶搖搖頭:“不,我想裝上義肢。”
董醫生高高挑起眉毛,眼神有些探究:“你確定?當年你那麼反對,現在是自願的嗎?裝義肢是很複雜的過程,需要長期辛苦的訓練才能真正適應,如果你不是自願來的,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
陶陶笑笑,道:“我看上去像是會受人逼迫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的人嗎?”
“你變了很多,陶陶。”董醫生也笑了,說,“我以前總覺得,你一輩子都不會選擇再站起來了。”
才做完手術時的陶陶是董醫生見過的最堅強也是最脆弱的病人。
他能咬牙忍住傷口的痛,一聲不吭地熬到痊癒,卻又刻意對截肢的事實視而不見。他就好像分裂成了兩半,一半堅持著活下去,另一半逃避著現實。所以在傷口癒合後,陶陶斷然拒絕了董醫生提出的穿戴假肢的建議,選擇立刻離開醫院。
如今的陶陶不僅整個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