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你的這番心血。”
徐明薇羞得滿臉通紅,從賀蘭氏懷裡起了身,抹著眼淚說道,“道理女兒都是明白的,只是一時見了娘,才覺著莫名委屈。”
賀蘭氏無奈笑著點了她,“你啊,也就是個窩裡橫。昨天既然曉得跟恆哥兒置氣,怎地不把事情做得絕些?誰家的妾是那樣偷偷摸摸抬進來的?你只管把門兒給關了,叫你婆婆來說了道理,看他傅家的敢說一聲不?這一回教他們欺負到你頭上來,下回可替他們壯了膽子了!”
賀蘭氏越說,徐明薇頭越往地裡低去,只有乖乖聽了訓的份兒,連聲大氣都不敢出了。
賀蘭氏見了便心疼,往日在家也是千寵萬寵只捧在手心上的,一句重話都捨不得同她說了。如今卻是沒的法子,嫁到了別家做人兒媳婦,自己要是不狠心教好了,只怕往後還有吃虧的日子。
“我聽老賴家的說,恆哥兒已經有兩個月沒進你屋子了?前頭一個半月是坐著月子,不來見還情有可原。可照你們往日的膩歪,你做人妻子的,也就不多問問丈夫今天歇在哪兒了?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吃這同一鍋飯,睡著一張床的夫妻倆,倒比陌路的都不如。你還覺著委屈,只怕恆哥兒比你還委屈,也怨不得人轉身就納個妾回來。”
誰跟他睡一張床,他睡的床可多了。但徐明薇也只敢在心裡說說,對著她娘賀蘭氏是一句多話都不敢說。越聽到後頭,卻越是忍不住,撒嬌道,“娘,您怎麼還向著他說話。”
賀蘭氏又戳了她一腦門子,罵道,“我這都是為了誰?也就你個沒心肝的看不清楚。誰叫你掏心窩子地對他好了,光是面上文章難道還不會做?打發個丫頭問一聲姑爺到哪兒了,可吃了飯,還要出門不,能掉了一塊肉?你當不管不問就是你厲害了,可要知道這夫妻兩個,有來才有的往。你一句話都不問人家,人家是傻啊還是骨頭輕賤啊,非得拿熱臉來貼了你的冷屁股?你和恆哥兒都還年輕,性子也都犟,這會兒要是把路給走絕了,情也斬斷了,恆哥兒以後連你的房門都不進了,你拿什麼去生兒子?要冷他要嫌他,也等你有了兒子傍身!”
徐明薇哪裡不明白這些道理,只不過始終低不下頭來走那一步罷了。她到底還是沒有適應成功的,骨子裡頭還是前世那個自尊大過一切的“她”。為了一個男人搖尾乞憐,打死她也做不到罷了。更何況,她還不愛他!
賀蘭氏見她眉眼間還是一點豫色都沒有,曉得自己一番話都是白說了,也只能嘆口氣,說道,“罷了罷了,娘也不逼你,日子要是真的過不下去了,他欺你辱你,你便大著膽子同他和離,娘養你一輩子。”
徐明薇眼裡頓時淚光閃閃,撲過身去,又是一陣抱頭痛哭。
第二卷 第237章 縱使舉案齊眉
送走了賀蘭氏,午後小陶又來了一回,替房師傅送了樂譜來,卻是她新作的一首曲子,還未取名。說是讓徐明薇得空了便試彈一下,也好幫著想個合適的曲名。
她紅腫著眼兒,前頭哭過一場的痕跡還未全消了,這會兒也只能躲在輕紗帳後頭同小陶說了話,問道,“先生身體可好些了,吃著的藥丸還有不?”
小陶聽出她聲音有些低啞,想到昨夜聽到的動靜,心裡也是一聲嘆息,笑著答道,“奶奶有心。先生只苦夏胸口煩悶,平日吃著的丸子是還有的,不足了奴便來討要,誤不了的。若是奶奶這兒沒別的事兒要交代的,奴便回去了。得了名兒,奶奶只管叫婉容姐姐,亦或是碧桃妹妹來說一聲便好。”
徐明薇應承下來,便讓碧桃送了她出去,一時看向手裡的古箏譜子,只覺得沉甸甸的。似是人人都怕她想不開,又小心翼翼地迂迴著來開解勸導了她。徐明薇有些哭笑不得,心底卻是暖暖的,曉得自己身後還有人站著默默陪伴了她,倒像是迷霧中揚帆前行,不遠處總有燈塔相伴似的。
拿冰敷過一回眼睛,看著鏡裡的模樣也能見人了,徐明薇便叫婉容她們在院子裡架了琴,淨過手,對著房師傅給的譜子信手彈來。清冷琴音聲聲,漸漸的,連著院子裡在灑掃的婆子們都停住了腳步,側耳聽來,面上皆是怔怔的模樣。
一個說道,“忽地想起剛嫁那一年了。”
一個說道,“倒想起了我的老孃。”
婉容在一旁聽見了,心裡糊塗,自己聽了卻是想起了剛進明月居那一年。她那賭鬼老爹難得捨得花錢,帶她去街角大娘麵攤上吃了一碗臥了蛋的麵條。那年似乎她才七歲吧,老爹光腳踩著長凳,一口悶著水煙兒,一邊含糊不清地念叨,“你這丫頭能去了七姑娘的屋子,可是你老子拼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