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回你家去也行,總歸都隨你處置了。”
徐明薇白他一眼,說道,“我自己的丫頭,不由著我,還能由了誰?”
傅恆這一槍撞得冤枉,連忙討饒道,“是是是,我不就是這個意思麼。但叫你高興便好。”
碧桃這時被人推了進來喚晚飯,被傅恆瞪了一眼,連忙飛快地逃了。
徐明薇嗔他,“好端端的,又嚇了她作甚?”
傅恆卻是認真與她說了,“往後咱們屋裡就不要再進了丫頭罷,些許勞重的活兒你不願意做的,全推與我,丫頭們只在屋外聽著伺候。”
徐明薇心想,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呢,丫頭們不進屋也好,少了個青秧,多半還是要補上一個的,能少些是非便少些罷,因此也點頭應了。
傅恆打量著她臉色軟和了些,一時也大著膽兒去牽了她的手,不待徐明薇反應,便拉了她往偏廳走,“去用飯罷,莫等菜涼了。”
徐明薇低頭跟在他身後,目光停在兩人交纏的十指上,忍了忍,沒有掙脫了。
第二卷 第118章 縱使舉案齊眉
這天晚上,兩人洗過澡躺在一處。傅恆倒老實,沒像平常那樣四處動了手腳,只拉了她的手放在心口處,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這麼說你七歲就離家上書院去了?娘倒捨得放了你走。”徐明薇輕笑道。
“不放不行。前頭淘氣些爹孃都還容得,七歲上那年,我不耐煩家裡請的先生,你許是也聽說過明智上人的。這老頭學問上倒還好,就是一個脾氣古怪,拿了戒尺時時要打人。我便趁著他歇午覺,把他那把戒尺給折了,插在族塾前的空地上,拿筆在上頭寫了‘殘我手者墓’……想來那時候也是傻,折便折了,先生找不著人發一通火也就拂過事去。偏偏手癢炫技,用了四種筆法寫了墓誌,叫先生一眼就看出來,揪至祖父跟前發落。要不是我娘護得及時,寧慧那時候還剛會走路,也知道抱了我祖父的腿,不肯讓他打了我,不死也要半條命哩!後頭自然還是少不了一頓罰,也沒叫我改了脾氣,上人卻是不肯教了,留下一句‘枉人倫,豎子無禮也!’。爹孃無法,只好託了人送我上書院去,好歹與你哥做了一年半載的同窗。”
徐明薇聽他提到傅寧慧,心裡便有些不自在,後頭聽他說起徐明柏,好奇道,“怎地,你又折了先生的戒尺?”
傅恆悶聲發笑,緩了一陣才說道,“那書院原來的山長是個愛男風的,平日裡捂得嚴嚴實實,也甚少有人知。我那年進書院,他見我是個世家子弟,卻偏偏被家人攆了出來讀書,便私以為我是遭了家族厭棄的,時常找了我去他屋裡交學問。一來二去的,我看出幾分不對來,心裡氣憤不過,夜裡扮了鬼去砸他的窗子……”
徐明薇不信,“那山長既是讀書人,總多幾分聰明,怎會如此輕易信了?”
傅恆說道,“你聽我說了便明白了。那山長素日就是個膽小怕鬼怪的,天黑便入院子,哪兒也不肯去。但凡聽見書院裡學生有談及鬼怪的,一頓戒尺更是逃不脫。因此眾人都知道他怕這上頭的,只是平日無人敢去撩他。我惱他將我看作兔兒爺,夜裡穿了白衣,披散著頭髮爬進他院子,隔個片刻就撿塊石子扔他窗戶,窗戶紙都快扔成葫蘆瓢了,裡頭也沒動靜。我還當他睡死了呢,趴到窗戶紙上往裡頭一看,你道怎的?”
徐明薇心道好個狹促鬼,果然從小就不是個好東西,這會兒也不容他賣了關子,只催促道,“怎的?”
傅恆又是一陣快活的笑,“床上沒人,卻是抱了被子躲在床底下,抖得床架子都索索響。我一時沒忍住,迸了聲笑,倒是教他給聽見了,抬頭問了一句,‘是誰在外頭?’我回了一句,‘鬼。’嚇得他立刻不敢吱聲了,到第二天,講課也沒來上,一問別的先生,原是受了風寒病倒了。”
徐明薇忍不住笑道,“好個齷蹉的,也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傅恆聽見她綿軟笑聲,扭過臉來,卻見紅燭下一對彎彎眉眼,紅唇含了貝齒,格外嬌俏可人,一時丟了心神,意亂情迷之下,竟忘記自己還戴罪在身,便痴痴地朝她輕吻下去。
徐明薇連笑都還來不及掩了,傅恆幾乎是吻在了她牙床上,輕舔慢咬的,極致溫柔。她微微睜開眼,迎目便是他輕顫著的濃密睫毛,似把小扇蓋著,偶爾洩出一兩分,卻是濃得化不開的柔情。
徐明薇心尖一顫,便閉了眼。這一天遲早也要來的,男人就算是被人用過了,隔個一天兩天也始終是用過了,並無分別。那又故作矯情什麼呢?她是個忠與自己的人,傅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