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小陶自己是個愛乾淨的,只是耐不住她家兄嫂亂拿亂用,貼身的小衣也是不說一聲便自己取用了……”
房師傅說到這裡,也不好再說下去,只搖頭說道,“這世間做人也是艱難,把自個兒料理乾淨了也不成,邊上只要有一個拖後腿的,人也就跟著墜下去了。”
徐明薇聽她語氣唏噓得很,連忙安慰道,“凡事皆有定數,先生已然盡了力,再有缺憾也是命中註定,多想反而無益哩。”
房師傅點點頭,笑道,“如今倒輪到你來開導為師了,果真有長進。”
徐明薇就此跳過小陶這個話題,問起京中新聞來。
房師傅略一想,說道,“聽你娘說,這京裡最近是有些不太平,夜裡常聽見官兵追捕逃犯的聲兒。所為何事,你娘也是不清楚,因而這次出來,她也是同意的,大概是想著我這孤身寄住在傅家,萬一出些岔子,來往音信都無人通傳罷了。再有者,就是你那小姑子傅寧慧,我看你婆婆許了重金尋訪名醫,只怕是真生了什麼不好的病症,藥石無效哩。”
第三卷 終究意難平 084
徐明薇驚訝道,“已經病得這樣重了?前頭從未聽傅恆提起。”
房師傅低聲說道,“我隱約聽見些,傅恆應該也是知道的,可能還記著上回她鬧出的醜事,也不願意在你面前提了罷。她那夫家倒是個有情有義的,原本上頭見他功底紮實,又有恩師願意為之奔走,好容易謀了個道同的肥差,只因傅寧慧病重離不得京,他竟一手推了,把一干人等得罪了光。如今也只在翰林院裡做個小小抄書,往後再要起,卻難了。”
徐明薇聞言有些怔楞,說道,“她果真是個福氣深厚的。”
房師傅也是如此說,正巧小蘭娘子抱了嬌嬌來,一時都圍著孩子逗樂,歡笑不已。徐明薇讓人把雪團和飯糰也抱了過來,這下嬌嬌可來了精神,竟不用人扶著也能踉蹌走上幾步,只為去扯兩隻貓兒的尾巴,直把雪團和飯糰惱的,最後一個跳到櫃子頂上,一個跳到徐明薇背上,可把丫頭們給急的,連忙來救。
老賴家的忽然進來,被眼前場面驚了驚,很快收了臉色朝徐明薇通傳道,“奶奶,外頭門前來了頂轎子,說是打華瀛縣來的,為著送生辰禮來了。”
徐明薇嗖地一下驚起,先還以為是她大哥徐明柏來了,但又一想這事絕無可能,身為父母官沒有外召調令,輕易是不得離了任地的,因而稍稍定下心神,問那老賴家的,“可知道轎子裡的是誰?”
老賴家的搖頭,回道,“傳話的丫頭面上倨傲的很,並不肯說了,只讓人來通傳,要開了正門坐轎子進來哩。”
徐明薇回頭看房師傅一眼,見後者面上也是一陣譏笑,便回頭同老賴家的囑咐,“你出去同那人說,若是我親嫂子,正門倒是進得的。若不是,還請她自己掂量著些,要麼坐了轎子立時回去,要麼老老實實從小門進了。一個妾而已,我正經大嫂還在京中徐家住著,她又算是個什麼東西?值得我堂堂一個縣令夫人倒履迎了?”
老賴家的原本心裡就有些底,這會兒得了徐明薇準話,面上也做起個笑臉,輕笑道,“奶奶且放心,老奴這就去遞了話。”
一時往前頭去了,半晌,才聽見她領了人來,恭恭敬敬地站在屋外問道,“奶奶,人且帶來了,您這會兒可得空?是見還是不見?”
徐明薇朝婉柔看一眼,後者知意,懶洋洋地往外頭喊了一聲,“奶奶說身子乏了,且放著明日再見罷。”
眾人相對看著,各自堵嘴忍笑不已。又聽見外頭有女人冷哼了一聲,摔手去了,這才敢放開手,鬨堂大笑起來。
“你哥哥也是,派個什麼人來送生辰禮不好,偏送個這樣的。眼下還好你大嫂住在京裡沒在一處,不然以她那個性子,碰上個這樣的,連骨頭生吞了都有的。”房師傅說道。
徐明薇說道,“男人看女人那眼光,落的多半不是地方,才有這麼些個張狂的貨,被寵得漸漸不知天高地厚起來。越是那賢良恭德的,越嫌無趣哩。回頭待我再寫信說他一番,別什麼髒的臭的都往我這裡送來,沒得汙了我的地兒。”
房師傅嘖了一聲,還不待說話呢,卻見嬌嬌瞪著圓溜眼兒朝她們看過來,鸚鵡學舌道,“髒髒……髒的……臭的……”
眾人都被她逗笑,倒是房師傅笑著打了徐明薇一下,“往後在孩子跟前可要注意著些了,別什麼都往外頭蹦,瞧瞧,這才剛說,她便學上了。”
一時又俯身去抱了嬌嬌,放在自己腿上逗了,“嬌嬌,跟著師公學些正經話好不好?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