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樣,心裡才稍稍安定了些。
徐明薇連忙起身朝段雲平做了個禮,歉意道,“臣女不知小王爺在此,言語上不知進退,多有冒犯。”
段雲平責難地看了一眼傅恆,才朝徐明薇說道,“我有意欺瞞在先,嫂夫人何來冒犯只說,快快請起。”
練秋白這才接嘴說道,“段哥哥本名叫段安明,雲平是他的字,在外怕行走不便,才瞞了身份,我們是習慣了,一時倒忘記同你說明。”
傅恆也笑道,“你別跟他客氣,雲平這人最煩的便是那套虛頭巴腦的,往後就是咱家的師爺了,教旁人看見了縣太爺夫人朝個師爺行禮,豈不是要惹人笑話。”
眾人聞言一時都笑了起來。
第三卷 終究意難平 021
當然,段雲平的真實身份也只在座的幾人知道,傅家隨行的奴僕們還只當他是家主的好友,客氣待了,並不十分敬重。徐明薇還有一回看見碧桃老實不客氣地衝段雲平喊道,“誒,那個誰……哦,是段先生,姑爺可是在前頭車隊裡?”
段雲平一點被輕視了的不悅都無,只笑嘻嘻地往前頭一喊,“燕真,你家丫頭找你哩!”
要不是知道他是南陽王的嫡長子,如假包換,徐明薇完全沒辦法將這個隨和好脾氣的普通士子和小王爺等同起來。她心裡也盤算過要不要提醒屋裡的幾個大丫頭幾句,後來想想還是算了,人家享受的就是這種被“輕視”的正常生活,她要是說破了,才叫惱人。
如此走了四五天,一行人住過農舍,也住過客棧,條件自然比不得家中,洗漱不用說,便是日常吃食,為了趕路方便,多有嚼一把乾糧便作數了的。整個車隊當中,也只有練秋白和嬌嬌的日常飲食還有徐婆子盡心料理著,怕一個體弱,一個稚幼,教這一路奔波坐下病來。
練秋白在自己馬車裡頭坐著悶,又怕賀蘭嘉善每每要陪了她,不好在外頭走動,便時常邀了徐明薇到她車上說話。這天午後,嬌嬌已經教奶孃們哄著睡著了,徐明薇見著無事,趁著停車休整的空兒,又去找了練秋白。敲車壁的時候,明顯聽見裡頭有人悶哼了一聲,再抬頭,卻是她小舅舅賀蘭嘉善紅著臉兒從馬車裡頭鑽了出來。
徐明薇吃吃笑道,“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賀蘭嘉善瞪她一眼,怏怏地往車隊前頭去了。
徐明薇暗笑著掀了馬車簾子,練秋白也正紅著臉朝她看來,嘴唇可疑地紅腫著。知道她臉皮不比小舅舅賀蘭嘉善,徐明薇總算忍住了頑笑的心思,說道,“有客來,可有好茶相待?”
練秋白松了口氣,轉身尋了茶葉罐子,微微笑道,“昨天喝的猴魁,看你也不是很喜歡的樣子,便不糟蹋了,還是紅茶伺候著?”
邊上婆子託了徐明薇一把,扶她上了馬車,見練秋白淡淡地朝她擺了擺手,知道里頭不用她伺候,便低頭退了開來。
“嬌嬌睡著了?”練秋白拎起小爐上溫著的水壺,往身前的杯子裡輕點,只見捲曲的茶葉教熱水溫柔沖泡開,一點一點地舒展開經絡,滿室飄香。
“嗯,孩子清醒的時候都是小惡魔,好在精力散得快,玩累了就自己睡了。”徐明薇看她泡茶的動作堪比一場精美絕倫的舞蹈,有一種極致的優雅味道,不禁看得著迷。
“既然這樣嫌棄,送我算了。”練秋白捂嘴笑道,“嬌嬌生得這樣可愛,等養大了,上門求娶的只怕從街頭排到街尾,我就挑個家裡最有錢的嫁了,好大一筆嫁妝錢哩。”
徐明薇看她一眼,嘖道,“往常怎地看不出你是這樣一身銅臭味的人?還是我小舅舅的過錯,和他吃一鍋飯吃得多了,好好一個讀書人,也被染壞了?”
練秋白不知道想到什麼,臉上又是一陣可疑的紅暈,咳了一聲才說道,“好歹是你的小舅媽,莊重著些哩。”
徐明薇撲哧一聲,倒攤了手掌往她鼻子底下一遞。
練秋白不明就裡,奇道,“這是要什麼?”
徐明薇壞笑道,“這一別千里,小舅媽就先給了今年的壓歲錢吧。”
練秋白撲過身子便是一陣好打,徐明薇怕她氣喘,連忙笑著討饒,“好了好了,不與你頑笑了。這回來,卻是有話要同你說哩。”
練秋白這才收了顏色,正坐了身子,問道,“是明日分別的事?”
徐明薇搖搖頭,說道,“這話我本想著不好同你說,但事情出在我孃家,多半也有些責任,因此想來想去,還是與你做個交代罷。”
原來離京前,王氏暗中查探謠言的事情,終歸還是落在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