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徐明茉應得那等乾脆,徐明薇還真以為她有長進了,原來勇不過三秒,還是一個圓鼓鼓的氣球,一紮就炸罷了。說到底,還是得由她出面收拾了這爛攤子。
“王太太說這話倒是誅心了。前兒您不是還同我姐姐好得很,邀著看花賞月的,如今卻拿這話來戳我姐姐的心窩子,可不是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
徐明薇意有所指地朝王太太笑笑,這兩人可不是有誤會麼,誤會徐明茉還是京城裡郡公府上的奶奶,才有前頭的奉迎拍馬,如今的百般嫌棄刁難!這嫌貧愛富攀高枝的嘴臉也實在是難看極了。
王太太被她堵的一噎,若她回嘴說此一時彼一時,那便等同於是承認了自己是個鑽營小人了麼?一時竟也說不上話來,只氣得臉色發白。
汪太太見狀,笑道,“我這老妹妹就是愛說笑,論起根本來,我們便是願意給兩位奶奶提鞋,也不見得奶奶們肯啊,奶奶們都不嫌棄了我們粗苯,還有什麼配不配的,我們再說嘴討巧,倒是其心可誅了。來來來,別叫別家的看了咱們笑話,又是知府夫人的好日子,咱有什麼誤會也等過了再慢慢理,且都坐下吃菜喝酒。”
有汪太太在一旁搭臺階,徐明茉朝王太太啐了一口,便也照樣算了,大大方方地在汪家邊上坐了下來。
傅恆見事情好歹沒鬧大,鬆了口氣,面上細微的表情變化還是沒逃過徐明薇的眼睛。等眾人都各自坐下了,徐明薇湊過去低聲笑道,“嚇傻了吧?”
傅恆先是搖頭,後又點頭,說道,“你二姐姐真是和你一家子出來的?怎地連你半點本事都沒學到?”
徐明薇連忙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好在兩人說的是悄悄話,不然這句要是被徐明茉給聽見了,還不知道要生出一番什麼事情來。
艱難地碼完一章,剩下的週末補,早知道還是早點洗洗睡了,淚目。
第三卷 終究意難平 116
等他們都坐定,又等了一會兒,壽宴的主角才姍姍來遲,一時眾星拱月般進來了,周屬官吏和家眷無有不上前奉承的。
徐明薇和傅恆相看一眼,只做個樣子起了身朝知州大人和知州夫人拱手做禮,並未上前去湊這個沒趣。也難為那知州大人在同眾人說話的同時,還能往傅恆這一桌上看了幾眼,扭頭不知道又和知州夫人說了些什麼,惹得後者也探頸來看,將徐明薇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好一番打量,末了,眼神頗為輕蔑地轉了開。
這幾乎已經是當著眾人的面言明瞭傅恆一家子不受歡迎了。徐明薇原本還帶著些客氣的笑容,這會兒也收了顏色,面上只剩一片淡漠疏離,投向知州夫人的眼神滿是嘲諷。
徐明薇今天完全不必來,不過是想著知州本來就已經看傅恆不順眼了,他夫人壽誕之際,又送了請帖來,她身為一個賢內助,這個時候總不能拖了男人的後腿。但從今天進門開始,知州府上下待他們的態度和眼色,徐明薇心裡已然明白對方是個什麼意思。果然是宴無好宴,只故意招了他們來羞辱而已。
殺人不過頭點地,文人傾軋起來,果然更顯卑劣險惡,折殺人與無形罷了。
如果傅恆身邊不曾有個段雲平,徐明薇也不是個穿越人士,兩人都只被氏族榮耀死死捆綁住,那麼知州大人和知州夫人今天費心安排的一場戲,足以將兩人踐踏過幾百遍。
只可惜,世事沒有如果。
知州夫人見徐明薇還敢冷了臉色同她對視,那一副冰冷高傲的模樣,簡直就像一根刺,深深紮在她眼裡,讓人恨不得能當場除之為快。她忍著沒當場發作,緊抿了唇跟著丈夫陸離一同入了座。
底下眾人瞧見了先前那一幕也只當不知道,心裡倒暗暗有些感慨。有好奇這新來的平陸縣令不知道是怎麼得罪了知州大人的,竟將人得罪得這般徹底,當著人都不給臉面;也有知情的暗歎時運真是玄妙,論出身,一個是將門探花郎,一個是徐閣老之孫,陰山賀蘭氏的支脈後人,在座的就算全部加起來,也抵不過傅家和徐家的一半吧?此刻也不得不忍了區區四品官的慢怠,真是叫人嗟嘆。
說到底,還是黨派傾軋,不是東風壓倒了西風,就是西風壓倒了東風!路都是自己選的,怨不得人罷了。
秦王當時日子多風光?現在又如何?邸報大家都有在看,這天啟,風向又要變了哩!
席上眾人雖也有暗自同情傅恆一行人的,但誰也沒那般傻,在這節骨眼上觸上峰的黴頭,彼此心照不宣地避了嫌。因此廳中雖然觥籌交錯,起坐喧譁聲不斷,但這熱鬧也只是別人的,生生地在傅家和汪家這兩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