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討要。誰想到傅銘還託了“男女七歲不同席”的藉口死活不肯去,最後只能叫了傅荃去。
等到傅荃拿了鹿肉回來,傅恆幾人一吃都覺著好,問傅荃是誰烤的,傅荃人小也記不得名字,只說是幾個姐姐裡頭最漂亮的那一個。秦簡瑞忽得就嗆住了,臉憋得一片通紅。
傅恆便起了狹促之心,假意行著酒令,在籤子上做了手腳行到秦簡瑞這裡就停了,必須要找了府上三名女眷填了畫詞才算過關。可憐秦簡瑞一個老實人,被他硬拉著闖了傅家內院,心裡悔不當初,早知道傅恆是個隨意性子,卻實在沒料到他會這樣。
而傅銘和傅荃只要是有傅恆帶著,是哪裡都去得,一點也不覺著不妥,想那傅銘之前傅恆差他到妹子院裡拿一下烤肉都打了禮教的藉口不肯去,這會兒倒是屁顛屁顛地就跟著進來了。
秦簡瑞看著一屋子大大小小的女眷,臉紅得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才好。
偏偏傅恆還要狹促,催著他把新作的水墨畫攤開了給眾人看。
“遠山兄,你不讓人看了,我妹子她們又怎麼替你填畫詞啊?”傅恆衝他眨了眨眼,笑道。
秦簡瑞心想事已至此,既然要願賭服輸,來都來了,早些贏了才是正經事,當下沉聲應了,將手裡握著的一卷新畫小心翼翼地在矮桌上攤平整。
傅寧慧率先湊過去看了,讚道,“下筆揮灑自如,楞得瀟灑哩!”
第一卷 身在異鄉為異客 127
徐明薇也湊過去看了,對字畫這些她也不是很懂,辨不得什麼好壞,只覺得看著畫上的孤山冷松,心裡莫名覺得鬆快,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她還在奇怪,站在她邊上的楊瑾希評道,“難得有意境,便已經勝了無數。”
徐明梅看看楊瑾希,又看看那幅畫,心想這紙上就孤零零一顆老松,有什麼意境,怎地她就看不出來?
徐明梅悄悄靠到了徐明薇耳邊,問道,“七妹妹,你看出什麼了?我看著也稀疏平常啊。”
沒想到話說得並不小聲,一時眾人都含笑朝她看了來,徐明梅偷眼看向秦簡瑞,羞愧地低了頭。
練秋白這時也披了件火紅的披風走過來看了,笑著點頭道,“這老松畫得有八分風骨,倒有些似大千先生的手筆。”
傅恆這才笑道,“還是秋白表妹眼睛毒,遠山兄師承正是大千先生門下。”
練秋白驚呼道,“大千先生不是早些年就已經雲遊四方去了嗎?怎地還有徒弟在?”
秦簡瑞拱手朝東邊做了個揖,恭敬道,“簡瑞並不算正式拜在大千先生門下,不敢辱沒了先生門庭。”
傅恆看不過去似地皺了皺眉,說道,“遠山兄不必過謙,不是人人都有如此機緣能得了大千先生指點的。”
秦簡瑞便不再說,只等丫鬟們上了筆墨,好讓眾人填畫詞。
靜璇伺候好了筆墨,率先那與了傅寧慧,倒惹來她一陣笑,推讓道,“可使不得,我肚裡可沒你們姑娘那麼多墨水哩,還是不要來丟人現眼的好。”
說罷,傅寧慧又朝著練秋白說道,“客隨主便,表妹便替我這半個主家擔了這次吧。”
練秋白淡淡一笑,接過靜璇手裡的毛筆,俯身在鋪好的宣紙上寫道,“何當凌雲霄,直上數千尺(原李白詩句)。”
秦簡瑞見之心喜,連自己尚且在女眷堆中都忘記了,讚道,“好生豪氣!”
傅恆也讚道,“表妹真不愧是深閨女傑耳。”
有練秋白的題詞在前,一時更沒人願意上前去寫了。畢竟不像練秋白無以消遣只能與書為友,小小年紀便攢了滿腹才氣,徐明薇等人都是才開始沒讀過幾天書,認字都勉強,更不用說給畫題詞了。
傅寧慧見都沒人上前,笑道,“罷罷罷,就由我來露個醜吧。”
只見她握著毛筆沉思了片刻,才欣然下筆,寫道,“流而不返者,水也;不以時遷者,松柏也(原作蘇軾詞)。”
楊瑾希沉眸看了,搖頭道,“詞是好詞,卻不太合這畫的意境哩。”
傅恆還是要為自己妹子爭些臉面回來的,朝傅寧慧笑道,“這兩句也算是你跟著上人讀了這麼些日子寫得最像樣的了,回頭好生拿紅箋寫了,我拿與上人看看,也好誇獎你兩句哩。”
傅寧慧不以為意,明智上人哪裡會管他們學得好壞,也就緊著傅恆罷了。
“還差一人哩,誰來?”傅恆細細看了前頭寫的兩句,驚覺自己府上的兩個女先生也不比同窗差哩,以前還只以為她們會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