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地方,車才停周曉晨就心急地跳了下去,腳才著地就聽到了叫聲:“哥,你可到了,我等了好久啦。”正是守在外頭的桂月源。
周曉晨看了看他,小傢伙今天穿戴一新,臉上滿滿都是笑。再抬眼阿爹也走了出來,和小弟一樣身上穿的也都是新的,她忙上前行了禮。
桂老三大手往兒子肩上拍了兩下也沒多說啥,叫上小兒子去招呼施家人了。
周曉晨再急也不至於把客人就這麼丟下自己走的道理,一塊幫忙等施嬸和施詩下車,施茂將車栓好後才一道往家裡去,這會兒外頭人也多,村莊沒什麼大事,這會也不是農忙的時候,有點動靜大家也都愛湊個熱鬧,瞧見施茂一家子沿路打招呼的也不少。待進了院裡,兩邊桌椅都擺好,除去桂家人還有請來的見證人,或是說話或是閒坐個個都帶著笑。
周曉晨給眾人見完了禮,目光四下一掃沒瞧見姐姐,正好紀氏說要帶女兒去瞧瞧桂月梅,她也就趁機跟了過去。
進屋就看見桂月梅穿著一身石榴紅的新裙子,垂眼安安靜靜的坐在床邊,邊上還有幾個村子裡的相熟的嬸子,眾人見秦氏引著紀氏母女進來,話一下子又多了起來,周曉晨見裡頭全是女眷,和眾人見了禮之後就退了出去。
快到晌午媒人陪著男方家人過來,過程並不複雜,兩邊家長先客套了幾句,隨後正式就開始,在見證人面前寫了婚書換了信物,桂月梅由準婆婆親手插上了一支簪子,就算是禮成了。
周曉晨心情很是複雜地看了全場,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她淺淺嘆了口氣。
之後少不得全家以及客人一起吃飯,等酒席散去人都送走了,施茂一家也要往回趕,這麼一來這整整一天周曉晨都沒找到和姐姐單獨說話的機會,臨走時看著彷彿一下子從少女變成大人的姐姐,她憋了老半天最後也只說了一句:“姐,你放心,我將來一定讓自己變得有出息,好給你撐腰。”
話音剛落,桂月梅眼睛就紅了。
待回到了施家,周曉晨擦了一把臉就回到房裡拿出書,坐在窗邊溫習了起來。
走了這麼一趟大家都有些累,施茂還得看顧前頭的生意,紀氏同女兒說了幾句叫她回房休息,施詩從母親的房裡走出來,經過桂月清房間時隔著窗看了看那個專心看書的人,略作停留她回到了自己的房裡,不一會兒端著凳子拿了針線,在院子裡做了起來。
靜靜無聲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逝去,待光線慢慢暗下時女孩才停下了手裡的活兒,她抬起頭朝著窗子裡看,小哥哥仍舊捧著書,漂亮的眉微微皺了一下,她起身小步走到窗邊:“月清哥。”她輕聲叫。
女孩的聲音打斷了周曉晨,她抬起頭眨了眨微有些乾澀的眼問道:“怎麼了?”
施詩迎上桂月清控詢的目光:“天暗了呢。”
周曉晨因她的話抬頭看了一下天,這才注意到日已偏西,光線比之白天確實暗了一些,不等他說話女孩子又說道:“天暗看書傷眼。”雖知她是好意,可今日周曉晨卻只想再多看幾頁,於是笑應道:“太陽還沒落山呢,我再看一會兒。”
施詩見他不聽,固執地站在窗前:“哪不暗了?我在外頭繡眼兒都看不清了。”
周曉晨這才注意到女孩身後的凳,也不曉得她是什麼時候坐在院子裡做針線的。
“我做針線時,娘和我說的,針線要做可也得顧著眼睛,貪多一針傷了眼,將來後悔都無用。”施詩難得地強硬了起來。
周曉晨被她盯得不自在,只能暫時放下了手中的書:“成,我點了燈再看。”
施詩卻仍舊搖頭:“再過會就要吃飯了,等吃過飯還能再看的。”
周曉晨看著她,不太明白眼前這丫頭怎地這會兒和自己槓上似的非不讓看書,一時間也意氣用事了起來,不說話只盯著人看。
女孩臉皮薄雖被盯得兩頰泛起了紅,卻半點沒有避讓的意思,這是犟上了。
“你們這是做什麼呢。”正打算出來做晚飯的紀氏,出房門便瞧見了這一幕,道是兩個孩子有了爭執,忙走過來。
周曉晨見紀氏過來,哪還好意思那樣看著人家閨女,忙收回了目光起身道:“沒呢,詩詩說天暗了,讓我歇會兒別傷了眼兒。”
桂月清姐弟倆的話紀氏是聽到的,回來後見他直接急回屋看書哪還能不明白這孩子的心,這會兒忍不住勸了句:“你妹妹說得對,急著這一時,貪了那麼點兒功夫,真要是傷了眼將來後悔都無用。”
這話同先前施施說的幾乎一樣,卻因為說的人不同而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