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閣時就開始一點點準備的。
至於家裡請酒席用的菜,村戶人本就不缺這些,桂家在村子裡人緣本就不錯,加上如今又出了那麼一個官,大夥很是熱心地過來忙幫,倒也不會缺這缺那兒。
就這麼著忙碌著直到婚禮的前一天晚上,周曉晨被父母拉著又說了一統後,這才得空回到房裡,她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看著貼滿了紅喜字的新房,還有那裡外皆紅的被褥床幔,恍恍忽忽有那麼一種不太切實的感覺。
之前事多由不得她多想什麼,這會兒人靜下來了,周曉晨不免有些緊張了起來,雖說上一世,她也是結過婚的人,但和這次的感覺卻完全不相同,前世的那一場婚禮,多是謝東陽操辦的,謝母是一個講究人又有那麼點強勢,是以婚房的佈置,婚禮的舉行甚至於紙紗的挑選都是由她來決定的,那會兒周曉晨也不在意,她在急診室本就忙得和陀螺一樣,雖說對於和謝東陽的未來生活也是有過憧憬的,但在感情上並沒有那種小兒女的轟轟烈烈,相較於婚禮她更期待之後的長長久久,所以,對於婚禮她的心是平靜的,可現在,周曉晨再次環顧四周,想著父親說的話,“你成了親就是真正的男人了,往後你就是承擔起一個家,媳婦兒女都是你的責任,無論多難多苦你都得護著他們。
這大概就是身為男人和身為女人的不同吧,就算在前世,再獨立的女人,在結婚時對於男人還是有著那麼一點託付的心情,而如今成了男人,就完全不同了,她不再是一個託付者,而是一個被託負者,一個承擔者一個保護者。
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周曉晨想著將來她要帶著施詩,一個才滿十五的女孩,遠走他鄉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而她這一生的幸福就依靠在自己的身上,說沒有半點壓力那是假的。
揉了揉太陽穴,起身走到床邊上,床頭的矮凳子上擺放著一根秤桿,還有一個食盒,盒子裡擺放著花生棗子貴圓,想到其中的寓意,周曉晨不禁又皺起了眉頭,施詩年紀還太小,實在不合適懷孕生孩子,看來要想法子避孕,想到懷孕又不免聯想到了那個事情,目光不自覺地移向了自己的檔入,只是一眼她驚覺自己這種行為的尷尬,忙甩了甩頭手拍了一下臉,瞎想什麼呢。
強壓下了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周曉晨再次查檢了一下明天要用的東西,就脫了外衣準備睡覺,才躺下手摸到了脖子上掛著的錦囊,她人猛地一怔,兩眼放空一般的瞪著床頂半晌,她終究是發出了一聲長嘆,吸了吸鼻子她重新坐了起來,點亮燭燈後將那錦囊取了下來,開啟拿出了那一粒石頭,指腹在那紋路上劃了又劃,最後還是將它拿起,唇在上頭輕輕落下最後一吻。
重把它放回錦囊後,周曉晨走到了箱子邊上,開啟把東西放到了最底下,又怔愣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把箱子盒上。
此後,她的人生將會和另一個女子相伴,此後,與秦雨的回憶將深藏在心底的角落。
第二天,天才亮桂家三房的人就早早起來開始忙碌。
周曉晨起得也早,出來洗漱好後開始吃早飯,今日的早飯格外的豐盛,秦氏把兒子餵飽後就開始叮囑:“一會兒,你幾位堂兄都會過來幫忙,家裡的事你哪樣都不用操心,咱們都準備好了,我熱水已經燒了,一會兒你洗個澡,重梳頭把衣服早些換上,我估摸著你弄好這些,那些客人和看熱鬧的也就快到了,等時辰到了你就去迎新娘,把人揹回來時你記得一定要穩當些,可別摔著了。”兩家本就住得近,又因事情辦得倉促,是以沒有請花轎來抬人繞村,而是選擇了更為傳統的方法,新郎揹著新娘進門。
“哥,一會兒咱們去接新娘,你也不用擔心,我和澤二哥他們說好了,一定能讓你順順利利進去接人。”桂月源很是興奮。
“你們可別胡鬧,這事讓你哥自己親自來,”秦氏聽這話,生怕小子們沒分寸。
桂月源笑呵呵的:“放心娘,咱們也不會胡來的。”說完伸手拿了一個饅頭遞給哥哥:“哥,你多吃點,不然一會兒背嫂子時沒力氣的。”
周曉晨接過饅頭,還是一聲不吭,別人瞧著他面頭平靜,也只有她自己曉得今天的心跳比平時要快了不少。
沐浴梳頭換衣,等那一身新郎喜服穿上了身,綢帶紮成的紅花綁到了身上,周曉晨人還沒能夠放鬆下來,手用力揉了一把臉兒,對著水盆裡的自己連說了幾句別緊張,全都收拾打理好後,她推門走了出去,這會兒外頭已經很多人了。除去桂家過來幫忙的,客人也都到了,大夥兒一看到新郎出來了,就發出了各樣的讚歎和恭喜聲,還有不少打趣的說笑。